第四章

黛斯回到了暂住的酒店，叫了一瓶白兰地后，又将自己窝进了那张柔软的沙发里。

莫里亚蒂跟在她身后，想要拿起面前的酒杯，却发现自己的手再次穿了过去。

“……”他暴躁的拉了拉领带，做个新鬼魂非常糟糕，他正在适应阶段。

这瓶白兰地与在酒吧中的不同。它的颜色很淡，接近于透明的色泽。

黛斯闻了一下，一种优雅细致的葡萄果香沁入鼻尖。

她的眼睛亮了一下，轻轻抿一口，浓郁的陈酿木香在舌尖泛开。

莫里亚蒂感觉那股慑人的压力稍褪去了些。

紧接着，自己半透明的手慢慢凝聚出了实体。

“一起喝一杯？”

黛斯将酒杯递到他的面前。

这一次，他握住了酒杯。

坚硬、冰冷的酒杯，醇厚、浓烈的酒香。

莫里亚蒂低头，眼中的锐利一闪而逝。

他品了一口，没有像之前那样一饮而尽。

“你，到底是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黛斯微微笑了一下。

她撑着头，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

聪明、冷静、游刃有余。

一张绅士的人皮下藏着一只疯狂的野兽。

凶狠、暴虐、肆无忌惮。

性感。

黛斯红唇微张，再次喝了一口酒。

“你还没资格知道。”

莫里亚蒂很熟悉那种眼神。他凑了过去，扯开的领带下，露出了致命的喉结。

他俯身，一手搭在了沙发上。

黛斯看着他。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明明已经没有了呼吸和心跳，但莫里亚蒂却感觉到了彼此的交缠。

“那么，要怎么样，我才有资格知道？”低沉的声音，危险而又诱惑。

黛斯看得相当清楚。

那双淡色的眼眸中流动着的城府和算计。

虽然有种别样的魅力，但她不喜欢这样的床伴。

她伸手，推开了他。

酒杯穿过身体掉在了地上，身体再次变透明的莫里亚蒂有些憋屈。

但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房间里就多了一个人。

黑雾缠绕的轮廓下，是一张熟悉的脸。

——与其说是人，不如说，又是一个亡灵。

“吉姆？！”亡灵女巫兀然睁大了眼睛，她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莫里亚蒂。

“为什么！你怎么也死了？”

莫里亚蒂看向了窝在沙发里，自顾自品着酒的女人，半响道：“……一个意外。”

“意外？！”亡灵女巫不信，她的声音尖锐：“不，不是意外！”

她抓着莫里亚蒂的手臂，神色激动：“是他！是莫里森！是的，一定是他。他为了报复我！所以才会暗杀你，我知道的，他从小就嫉妒我，嫉妒我的天赋，我的一切！他不仅谋杀了我，现在……他竟然，还对你动了手！”

亡灵女巫抱住了他，一边哭，一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

莫里亚蒂脸色很难看。

他的灵体越来越淡。

亡灵女巫发现了，她以为莫里亚蒂知道了真相，没了执念，所以要消失了。

一瞬间，她哭得更伤心了。

黛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眯着眼睛，无视了莫里亚蒂的求救，继续享受着杯中之物。

“放开我，奥萝拉！”莫里亚蒂的声音变得微弱起来，他的灵魂之光在亡灵女巫的接触中渐渐变淡：“放开我！”

危险。

可怕的杀意。

奥萝拉背后一凉，冷不丁吓得松开了手。

莫里亚蒂眼神阴狠，他不知道刚才那种似乎要消失的虚弱感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很明显，他变化的起因是奥萝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