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后来,我见阿常饱读诗书,这份好感越发浓烈。”
“今日你救下小女,却是不知该如何谢你。”
桓常急忙摇头道:“救下萧姑娘,乃是在下本分之事,先生莫要放在心上。”
萧琪笑了一下,忽然问道:“我听小女说,你与那采花贼赌斗,若是能够接下此人一招,他就会离开。”
“那庄十三武功高强,阿常在这个年龄,就能接下此人一招,也算得上是惊才绝艳了。”
桓常却是摇了摇头,道:“若非仰仗身穿宝甲,且使了一些手段,哪怕是重伤的庄十三,我也不可能接下他一刀。”
萧琪眼睛微微眯起,而后喝了一口酒,装作不经意问道:“阿常文武双全,敢问师从何处?”
桓常道:“在下自幼生活在平阳城下的杨家村,与师傅相依为命。”
“师傅他老人家,乃是一个隐居剑客,前段时间离家云游四方,我才出来闯荡天下。”
面对萧琪,桓常也并没有推心置腹。
当初遇见方离,能够毫不犹豫说出自己师门,因为桓常觉得方离可交。
可是对待在官场沉浮的萧琪,桓常心中仍旧保留了一丝戒心。
萧琪闻言,先是有些惊愕,继而叹道:“真没想到,在一个小小村落之内,居然隐居着令师这等高人。”
“可惜,我却不能与其一见啊。”
话虽这么说,萧琪心中却暗暗戒备,有些担忧桓常,乃是巨野帮真传弟子。
鲁国境内,岱山宗最为强盛,其次是巨野帮与蒙山派。
萧琪开始怀疑,桓常是岱山宗真传弟子,可是听闻他在平阳城长大,顿时疑惑起来。
“巨野帮不过三流宗门,恐怕也培养不出,像桓常这样的人才吧。”
诸侯国与宗门之间,虽然很少爆发冲突,关系却十分恶劣。
萧琪身为鲁国大夫,对于国内几个赫赫有名的宗门,自然也是警惕有加。
萧琪的担心,桓常并不知晓。
“家师闲云野鹤惯了,现在离开鲁国,就连我也不知其行踪啊。”
萧琪也不继续追问,两人推杯换盏,谈论了一些诗词、典故,最后居然谈起了鲁国局势。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萧琪有些醉眼朦胧的叹道:“大周王室没落以后,天下礼乐崩坏,战乱不休。”
“昔日周文王立下的《周礼》,只有鲁国仍旧一丝不苟的执行。”
“然而,鲁国虽然号称有三郡五十二城,可是真正归属官府管辖的城池,尚且不足三分之二。”
“我身为鲁国大夫,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些乱臣贼子割地为王,却无能为力,真是人生大恨啊!”
说到这里,萧琪眼中居然隐隐有泪光闪动。
桓常闻言,不由心中一惊。
他虽然知道鲁国官府式微,被宗门掌控的城池有很多,却没想到严重到这种程度。
想起了雄心勃勃的孔文昭,想起了方离临走时候的不屑,桓常却是纠结不已。
“不知萧大夫,对于巨野帮最近动态,可是有所了解?”
本来醉眼朦胧的萧琪,眼中闪过一道微不可查的精光,身体也坐直了一些。
“阿常有话但说无妨。”
虽然方离以为,哪怕将自己猜测告诉鲁国官吏,这些人也不会重视。
可是,桓常还是想要努力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