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以为这家伙是在滋长过程中学习着自己的行为,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源九央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然而事实的真相总是出乎意料。
“当那位大人把我放进你的躯体里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跟我不同。”暗堕的烛台切似乎像是看到了什么,眼中带着些空茫,“你很好,从火里逃生,有了新的主公。”
“不像我,在那场火灾之中被烧毁。”暗堕的烛台切苦笑了下,“如果不是那位大人,我可能连这道意识都保留不下来。”
“我嫉妒你啊,另一个时空之中的烛台切光忠,另一个……我。”
“我要抢走你的主公,抢走你的伙伴,将他们与我融为一体。”暗堕的烛台切语气之中蕴含着强烈的恨意,“没有的东西,我要一样一样的从你身边夺走。”
“既了却了我的执念,也为那位大人扫清道路。”
暗堕的烛台切说完话,开始往另一边压迫,想要尽快尽早的夺取烛台切光忠的身体,去面对源九央,以及药研藤四郎。
两人胶着在一起,烛台切光忠的双眼在黑白红金之间不断的切换。
他们似乎是忘记了,这里可不仅仅有着源九央和药研藤四郎的存在。
——还有着源九央的式神桃花妖和萤草,以及源九央的老师奴良鲤伴和他的百鬼的存在。
奴良鲤伴自是没有听到后来两个烛台切光忠说的话的,但多多少少猜测到了一些。
虽然距离事实有些偏远。
奴良鲤伴从黑暗之中走出,来到了源九央的身边,注视着烛台切光忠。
“央,你干的不错。”对于自己的学生,奴良鲤伴是不吝啬于夸赞的,何况源九央对战小袖之手看上去并不费力。
奴良鲤伴睁开紧闭的眼瞧了下源九央,又复闭上,心中惊讶,面上却是不显。只是经过那么一战,央身上散发出来的妖力又浓厚了不少。
成长期的妖怪,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发生着无法估量的变化啊。
“老师。”源九央依旧盯着烛台切光忠,口中却是向奴良鲤伴询问到,“我应该怎么做才能把他们两个的意识分开?”
源九央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然而他却对这种情况束手无策。
如果只能存留一个,从私心里讲,他更愿意的是那个第一眼见到他的烛台切存留下来。
暗堕的烛台切不也是说了吗,他原本是没有主公的。
源九央其实有点儿凉薄。
相较于一个时时刻刻惦记着吞吃着自己血肉的太刀,显然一个能成为他助力的太刀要更加符合他的心意。
“你是烛台切的主公。”奴良鲤伴道,“其实你是知道的。”
奴良鲤伴忽然转身走回了黑暗当中,回头看向源九央:“不要犹豫,烛台切信任着你。”
而后挥了挥手以示道别,“处理好事情就回家吧,我先去解决那个敢在我地盘上闹事的家伙。”
“看戏也看够了,也该收点利息了。”奴良鲤伴的双眼瞬间凌厉起来,环视四周。
黑暗中潜藏的不少妖怪被这气势所吓倒,哆哆嗦嗦的收回了已经伸出的手。
仍旧有一些不长眼的妖怪,但被同样身处黑暗之中的奴良组妖怪悄无声息的解决了。
源九央看向烛台切光忠金色的瞳孔,思索着奴良鲤伴的话。
信任着我……吗?
脑海中像是闪电般划过什么。
源九央抓住了那道念头。
“药研。”源九央带上了一丝凝重,“你知道刀解么?”
“大将?”药研藤四郎疑惑的转过头,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而后显然是想到了什么,眼中神色震惊。
“难道您想要刀解烛台切?!”
“这不是对那些锻造失败的刀剑才实行的对策吗?”药研藤四郎想要阻止源九央这样做,可是却找不到理由。
“烛台切他有着意识,是锻造成功的刀剑……”绞尽脑汁,药研藤四郎也只想出这么个理由。
忽然顿住,药研藤四郎想到刚才两个烛台切的对话。
两个都是烛台切?
那是不是有着二分之一的机会,能够刀解掉那个来自另一个时空的烛台切光忠?
或是称之为——暗堕的烛台切。
源九央闭了闭眼,复睁开时,忽然上前使用鬼爪将烛台切光忠死死的按在原地,盯着他的眼睛,道:“刀解。”
或许暗堕的烛台切原来也是个跟烛台切光忠有着一样美好品质的太刀,只是被他的不甘、他的嫉妒冲昏了头脑。
不,也许还要加上暗堕的烛台切口中的“那位大人”。他才应该是将暗堕的烛台切变成这种暗堕姿态的主谋者。
难以想象烛台切光忠会因为不甘嫉妒而暗堕。
那么,被刀解掉的,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