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南观抬手又刮他鼻子一下:“你不陪我,那我也不吃了”。
子房顿时拧眉,似乎有些为难。
崔南观又道:“到时候带病成亲,怕会不吉利的”。
子房听了这话,才勉为其难的答应:“那好,我陪你吃药”。
但是……
吃了两口下来,子房自己的汤匙里只有小半勺,而崔南观的汤匙里有满满的一勺子……
崔南观叹息一声,直接喝了一大口,然后一把扣住子房的后脑,给他渡了过去。
子房一惊,瞪大眼看他。
崔南观却不松手,他也盯着子房,确定子房被迫吞了药汁,崔南观再喝一口又继续给子房渡了过去。
一碗药,就这样总算吃完了。
崔南观放开子房时,子房还有些气喘,崔南观道:“以后你耍赖的话,我就这样让你一个人把药都喝了”。
子房怒眼看他,正要说话,一旁就听到张丹失笑的声音传来,子房脸色突地变得通红,他直接一头,把自己藏到崔南观怀里。
崔南观两手将他搂着,眼底带笑,等抬眼的时候,张丹已经跑进屋里了。
不过……
这一下午,子房倒是难得的听话。
晚饭时,谢雯来了,他穿着一身素衣,长发半披,清俊的面容看起来像是只有二十出头一点似的,他刚进屋里,子房脱口就来了一句:“好漂亮的小白脸!”。
谢雯脸色一沉,定眼看向子房的时候却愣了。
饭桌上多了个人,是……
“七爷?”谢雯意外。
七爷也很是意外:“你……居然就是谢雯?”。
子房说:“小谢就是谢雯!他很漂亮!现在又是个漂亮的小白脸了!”。
谢雯回神,他无奈的看向子房:“你不会说话能不能就不要说话?”。
子房有些委屈:“我哪里不会说话了?”。
崔南观捏捏子房的手:“乖,小谢这是想嫁了,所以嫉妒你,别理他”他给子房碗里夹了菜:“来,吃饭”。
“嗯……”子房有些委屈,却听话的低头吃饭。
谢雯直径上前,在七爷身边坐下,他低声对七爷道:“四殿下在我那里”。
七爷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包氏看着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却似乎少了一个……
“阿丑呢?”子房也发现缺了他。
“可能是还在厨房里”张怡起身:“我去叫她过来吧”
“你坐下,我去吧”阿酷起身直接出去。
厨房里,林墨也都忙完了,今天因为是个熊蛋蛋补过生日,除了大家相熟的,那些阿婆们也在这里,林墨弄完了正想去跟那些阿婆们坐一桌,没想到阿酷突然一把拧住了他的后颈,几乎是将他给提了起来:“你要去哪?”。
林墨被惊了一下,扭头看他,伸手指指那些阿婆的方向。
阿酷直接将他拖走:“你别去那边,跟我过去”。
林墨挣扎,他不想去。
村子里的人,因为已经熟悉了,林墨对他们倒是要能放得开一些,但是对着那些不想熟的外人还是拘谨,是以庶大爷家有外客来的时候,林墨都是躲在厨房里面,这样即便避免了他自己的尴尬,又避免了给庶大爷家丢人,只是哪知道……
阿酷太凶!
又□□!
他直接将林墨给拧了过去!
子房看着他们两过来的这架势时,眨眨眼,说了一声:“好像老鹰抓着小鸡一样啊”。
七爷也看着他们,他只瞧见林墨身子小小的被阿酷拧着,低着头的样子像是受了委屈一样,额前的碎发略长,遮盖住了林墨的眼睛,七爷也看不真切。七爷只记得,当初他送子房回来的时候,似乎也没见过这个孩子。
包氏也有些哭笑不得:“阿酷,你怎么能这样呢?”。
阿酷直接将林墨拧到身边的位置坐下:“他这性子,不能惯,得给他改过来”。
包氏想想,也是。
林墨这性子,是得给他改过来才对,当下包氏也只安慰了林墨两句,庶大爷就让大家开饭。
饭桌上,氛围倒也其乐融融,大家时不时说上两句,完全没有那种大户人家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这其中,尤其是山竹跟熊蛋蛋最闹腾,两人一会要吃这个让七爷给帮忙夹菜,一会要吃那个又让七爷给帮忙夹菜,一点都不知道客气两字,子房嫌弃不够热闹,也跟着掺和,崔南观坐他旁边,直接帮他弄了,众人里,就只有林墨全程低头吃饭。
阿酷撇他一眼,看他碗里全是白米饭,直接给他夹了菜,放他碗里:“我记得,你喜欢这个”。
林墨惊得抬头看他,似乎有些诧异。
张怡撇了他们两个一眼,又看看张丹,两姐妹低头细语,也不知是在说些什么。
饭后,林墨跟张怡一起收拾桌子,两人都转而去了厨房,包氏去看望那些阿婆,庶大爷跟七爷在院子里下棋,但是庶大爷的棋品真不咋地,谢雯在旁观站,几次被庶大爷的棋品逗的牙根痒痒,七爷抬头看谢雯一眼,笑问:“要不你来下一盘?”。
“我不跟小谢下!”庶大爷急忙表态:“小谢下棋从来不让子的!”。
七爷听得失笑。
谢雯无言地看着庶大爷:“每次快输了,你就悔棋,你好意思么?”。
庶大爷耍懒:“不管反正不跟你下!”他看向七爷:“七爷来,我们继续,不理他”。
谢雯气结。
熊蛋蛋跟山竹听到他们的动静,跑了过去闹腾,就被七爷跟庶大爷抓来,一人抱着一个又继续下棋。
子房早前的时候被灌了药,现在药劲上来,整个看着都昏昏欲睡的模样,崔南观直接将他送回房间。
床榻上,子房身上盖着被褥,他脸色发红,双唇微微干裂,崔南观坐在他床边,手指被子房抓着,子房嘀咕着:“你,天亮了再走,天亮了以后,就又不能见了”因为天亮了,今天就结束了。
崔南观低声哄他:“好,我等天亮了再走,你先睡吧,我就在这里,不走”。
“嗯……”子房困极,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倒是呼吸逐渐变得平缓起来。
崔南观给他拉拉被子,看着他因为药效起了的关系而脸颊发红,崔南观指尖轻轻摸过,低头在子房额头吻了一下。
夜色深深,晚风阴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