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蒋抖了一下,忙转身出去。
顾恩司进来的时候,他身边还带了个人,那人穿着官服看着像是太医院的人。
“这位是武太医,听闻崔府大少奶奶身体不好,陛下特派武太医随我走这一趟”顾恩司说。
崔坪诧异:“皇上怎知道此事?”
顾恩司道:“崔复到顺天府递状纸的时候,碰巧七王爷也在”所以这事,是七王爷告诉皇帝,所以皇帝才知道了。
崔坪一听,顿时心里凉了大节。
武太医上前两步:“请问大少奶奶何处?可否让我看上一看”
“崔复”崔南观喊。
崔复上前:“武太医,您这边请,大少奶奶人在竹园”
“有劳”武太医朝崔老太爷作揖,而后便随崔复走了。
崔老夫人看着逼得眼眶发红,几次想要说话,都被崔老太爷瞪了回去。
崔颜氏看着武太医离开,急得上前拉住崔柳氏:“弟妹!我们都是一家人啊!何必要弄成这样啊!你就劝劝南观,让他放过锦智这一次吧!子房已经那样了,难道你们也想看着丹婷出事吗?”
崔柳氏摇摇头:“大嫂,你何不将心比心一下?如今子房落子病危,连他能不能成都不知道,你让我如何劝!那可是我的孙子!是崔家正正经经的嫡曾长孙啊!”
嫡三娘哼哼:“子房一个男子,居然受孕简直笑话!这谁听说男人也能怀孕的!”
“谁说男子不能受孕的?”顾恩司冷道:“当朝四殿下的生身之父,懂君妃大人便是男子,这位夫人此话,莫不是在怀疑四殿下的出生?”
嫡三娘一愣,脑袋嗡了一下,不知该怎么接话。
别说她,连崔坪与崔老太爷等人都惊愕了。
顾恩司说的四殿下名玄射,是皇帝最是心疼的儿子,只是这四殿下长年四处游历,甚少回京,是以知道他的人不多,懂君妃又受到皇帝严密的保护,朝中大臣都是难得一见,但他的事可没少听。但是也没人听说这四殿下是懂君妃的亲生子啊。
顾恩司眸光一略许家众人,又道:“在史上曾有哥儿一说,这类男子虽是男人,却也可以受孕,只是这几百年来,哥儿血脉几乎断了,是以知道的人并不多,却并非没有”
连顾恩司都这么说,崔老夫人这一次彻底呆了。
武太医回来很快,但他却一脸凝重,崔老夫人更是冲在前头问他:“武太医……子房真有了?孩子……没事吧?”
武太医作揖:“老夫人节哀,大少奶奶的孩子已经不成了”
崔老夫人一愣,突然两眼一闭,晕了。
众人大惊忙上前将她扶住,武太医更是忙着给她把脉掐人中,崔老夫人好不容易醒了,却是忍不住大哭起来:“我这是做的什么孽啊……我这是做的什么孽……”四个多月了,只要再等五个月她就能见到小曾长孙出世了,可是……想到这里崔老夫人哭得好不伤心。
崔南观转眼,冷冽地看向崔颜氏与许家fù_nǚ:“如何?大伯母可是还要说是子房无理冲撞许丹婷的?”
崔颜氏呆了,许家fù_nǚ一下说不出话来。
崔老太爷也微红眼眶,瞬间疲惫不堪似的摇摇手:“这件事,南观你看着办吧,我管不了了……”
“爹!”崔颜氏大惊,满脸泪水的朝他跪下:“爹,您不能让他们带走锦智啊……锦智他并不知道啊……”
崔老太爷并不理她。
崔南观淡淡地看着崔锦智与崔颜氏等人,道:“既然爷爷让我做主,那我的意思,便交给顾大人处理吧”
崔锦智到这会子才膝盖一软跪到地上:“大哥……大哥我……我不知道大嫂怀孕了……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会推他的,大哥……大哥我错了……我错了……”
崔二爷叹一声,朝崔南观走近低声道:“给他一点教训便是了,不然你奶奶要撑不住了……”
崔南观拧眉,看向崔老夫人。崔老夫人不知是不是因为嫡曾孙子突然来了又没了,打击过大,软在椅子里面一个劲的哭,崔老太爷也是瞬间苍老了许多似的,一言不语,崔南观看着,沉吟许久,才朝顾恩司看去:“顾大人,不知可否容我们说几句话?”
顾恩司点头:“崔大少爷请”
顾恩司与武太医出去,崔南观才道:“你若当真知错,待子房醒后,便亲自去向子房赔礼道歉,这次我便也看在奶奶与爷爷的份上不告你了,但得请家法处置!”崔南观转身看着崔老太爷:“爷爷觉得可行?”
崔老太爷点头:“锦智!你实在放肆,罚你关禁祠堂三个月!每日到后院跪上两个时辰!”
大冬天的跪两时辰,崔锦智的腿弄不好得出问题。
老太爷崔崔锦智的处罚,让崔南观不禁拧眉,可他只是看了崔坪一眼,并未说话。
崔颜氏想要求情,崔老太爷又吼她:“至于你!从今日起,管家的事全权交给老二媳妇!你不必再过问了!丹婷怀有身孕我不罚她什么,但你们为人父母也难辞其咎,全都给我将家规抄写一百遍,不许找人代笔!抄不完,过年也不必出来了!”
崔坪跟崔柳氏憋得一口老血,却只能硬生生忍着。
崔南观拧眉又道:“从今以后许丹婷也不得靠近我竹园半步!更不准靠近子房身侧!若再有违,便依家法杖责处置!”
嫡三娘一听差点没有忍住,许哼手快,急忙将她按住,哪知崔南观突然冷冷扫来,问:“许夫人可是觉得不公?”
许哼忙道:“丹婷那丫头,自小便被宠坏了,如今嫁入崔家,自然是得听崔家的吩咐”
崔南观冷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