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才对崔严迁怒,此刻面对着他,子房有些不太自然,还是问他:“你要出去?”
“是啊”崔严笑道:“我跟几个同学约定好,今天要去狩猎的”
“狩猎?”
子房双眼一亮,整个人似乎都变得不太一样。
崔严看他这反应,脱口就说:“要不大嫂跟我们一起去吧”
“我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崔严理所当然:“回头让人告诉我大哥一声就是,走吧别耽误了”
崔严热情相邀,似乎忘记昨日被子房迁怒的事,子房也忘记自己要赔礼的事,被崔严强行拉出府后,整个人明显都处于一种亢奋状态。
发亮的眼,向往的样子,明显与以往都不一样。
看他高兴,崔严也欢喜,心里想着以后还是多带大嫂出来散散比较好。
崔严今天是跟几个同学约好出来狩猎的,因为都是贵家公子,出门时总免不了一群家丁下人前呼后拥的保护着,对于子房的到来,这几个同学原本是有些不太满意,可是等子房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就猎来了好几只野兔野鸡还不伤性命之后,这几个半大的孩子就佩服的简直五体投地!
富贵人家的少爷出来狩猎,通常都会有家丁先将野物赶出来,猎不猎得到就全看他们的箭法,可这些少爷,平日娇生惯养能拉开弓就算不错,要猎活物真不容易。
而对于子房小舅子的崔严来说,当大家对子房的态度全变成崇拜之后,他也觉得与有荣焉。
午膳是在林子里就地搭火的,吃食是子房打来的两只野鸡,还有家丁去河里抓了两条草鱼。
子房今天心情大好,脸上都是笑意不说,还亲自撸起袖子给大家烤鸡烤鱼,最后硬是把大家吃撑得都不想动,揉着肚子,还想再吃。
“爽!”说话的少年叫李钦,他跟众人一样成大字躺在地上:“大嫂不止箭法厉害,做的东西还这么好吃!我第一次吃这么撑!”
沈慈也笑:“是啊!大嫂真看不出来你不显山不露水居然这么厉害!我很少服人!你是第二个!”
子房狐疑看他。
崔严身边,徐阳也笑了:“是啊!大嫂太棒了!下次还跟我们出来!大嫂给我们烤肉吃!”
子房有些啼笑皆非。
崔严坐起身来:“合着你们就惦记着我大嫂的厨艺了!”
几人异口同声:“大嫂箭法也厉害!”
崔严怒:“他是我大嫂!你不是你们大嫂,不要乱叫!”
于是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就一起跑到子房跟前站在一排,抱拳行礼:“拜见师傅!”
“啊?”崔严惊得掉了下巴。
子房也愣了:“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哪里敢当?”
李钦笑道:“当得!当得!我叔叔是个武将,整天跟我们吹嘘他的箭法,可是我觉得他的箭法还不如大嫂,不是,还不如师傅厉害!”
沈慈也笑:“是啊!师傅你就教我们箭法吧,以前我们出来狩猎都要半天才能猎到呢,而且每次要回去才能有东西吃,还怪饿的”
子房听得好笑。
崔严哼哼:“所以你们还是只记得我大嫂的厨艺!”
几人笑得一口白牙,供认不讳。
子房盛情难却,只能笑着应下:“有机会我教你们”
于是几个少年就正式拜师,只是对于谁大谁小,几个少年争吵不休,最后崔严道:“三个月后,我们来比箭法,以箭法定大小!”
但是他被大家胖揍了,因为子房是他大嫂,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三个月后来比试肯定是崔严赢。
子房看着他们闹,见他闹得差不多了又保证道:“你们放心,回去后,我一定不会单独教小严的,一定让你们比得公公正正!”
崔严哀嚎:“大嫂,兄弟爱呢!”
几个少年跟着子房一直玩闹到了黄昏才动身回家,只是临别时,几人约定好三天后再来,到时候子房就要开始教他们箭法。
子房没做回应,崔严到是拍胸答应一定到。
返回崔家的路上,崔严提起那几个同学的反应依旧一正好笑,两人正说闹着,家门外,却遇上同样陪着李芳华回门归来的崔南观。
“大哥,小嫂”崔严上前,朝两人行礼。
崔南观点头,转眼朝子房看去。
子房也朝他行礼:“大少爷”
崔南观依旧只是点头,并不说话。
李芳华站在崔南观身后,依着规矩朝子房行礼,只子房一个侧身避开,反道:“大少爷先请”
“大嫂!”崔严急忙将他拉住:“大嫂你去哪?”
子房道:“我从偏门回去”
“走什么偏门,大嫂跟我走前门!”崔严微怒。
子房拍拍他的头:“这规矩”说罢,当真朝偏门进去。
崔严站在原地,有些阴沉着脸,目光深深地看了李芳华一眼,崔严连崔南观都不管,就直接进门。原本气呼呼的要回房,可院子外却看见子房走来的身影,崔严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跑了过去。
“大嫂!你来找我吗?”
“嗯,有个东西本来想给你的,只是之前我忘记了”将玉佩拿出,递到崔严手里,子房笑道:“昨天的事,是我迁怒你了,你别……”
“大嫂说什么呢?”崔严笑着打断,接过玉佩,满脸的惊喜:“这不是我昨天看上的玉佩吗?我可喜欢了,可当时老板要八十两,好贵的!大嫂你怎么会知道?”崔严说着脸色一变:“大嫂你不会真有花了八十两吧?”
“没有,没花那么多”崔严明显不提昨天自己对他迁怒的事,子房也就不说,只将遇上七爷的事大概说了一下。
崔严也没多想,抓着玉佩欢喜得不得了。
晚上见了崔南观,崔严忍不住在他眼前炫耀一番,口里絮絮叨叨将今天的事都给说了干净。
崔南观听得眸色闪了一闪,没搭腔,只是转身的时候直接扯下了崔严别在腰上的玉佩,气得崔严大怒。
他们兄弟的事,子房并不知道,晚上沐浴过后,子房躺在被褥里面昏昏欲睡,连崔南观里面都没什么反应,直到被褥被人掀开,子房一惊,才猛然睁眼。
“怎么了?”崔南观坐在外榻,垂头看他。
子房往里面缩了缩:“没事”
崔南观问他:“你今天跟小严出去了”
“嗯……”子房声音闷闷的。
崔南观问:“开心吗?”
“嗯……”
“还想去吗?”
“嗯……”
“……”低头,崔南观朝子房靠近,才发现子房已经睡了,所以刚才的“嗯”全是他迷迷糊糊中的答应。
崔南观盯着子房看了片刻,才躺下-身去,没一会,又将手搭到子房腰上,许是今天累了,子房完全没有感觉,崔南观盯着他的侧颜,半响时才闭上眼,只是鼻子尖萦绕着淡淡的香气,那是子房沐浴过后的皂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