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想趁着这股子乱劲,为自己谋利益,宝泰帝听的看的一肚子气,干脆一挥手,“散朝。”
留下一些重要的官员,打算在御书房这个清静的环境里解决问题。
一刻钟后,稍做休息的宝泰帝换下正式的龙袍,穿了一件八成新的水蓝色团龙软缎长袍,头上的垂珠皇冕也换了金丝龙首冠。
他端坐在御书房高台上的宝座中,手里端着最喜欢的白瓷云纹浮雕金龙茶盏,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上面凸出的龙身,仿佛也不觉得里面的茶汤烫。
许是因为换了相对惬意的环境,这位那股子的焦躁心情也散了些,宝泰帝的神色平静威严,犀利的眼神缓缓扫过底下站着的几人。
他今年已经五十五岁了,身体看着挺不错,其实真实的状况并不是很好,虽然这个秘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但显然,这世上永远都不缺背叛者。
此番他的四子燕王,正是因为知道的太多,所以才按耐不住想要孤注一掷,打算出其不意的登上宝座,来个一劳永逸。
好在苍天有眼,倒是被蓝左相误打误着的,拔出萝卜带出了泥,牵出了这么一桩惊天大阴谋。
亲儿子想要亲老子的命,自古都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但是,当这事真的降临在自己身上时,宝泰帝这位登基已久的老皇帝,依然觉得心痛纠结。
四个封王的成年皇子,各自都有各自的势力,这事他一直都是睁一眼的闭一眼,但现在拔出来一个黑心萝卜,那么其他三个萝卜呢?
“是溜光水滑,内外一致,还是外面看着品相不俗,内里已经糠了心了?”
怀疑就像一棵草,一旦得了机缘,就会肆无忌惮的疯长。
长子鲁王,今年也快四十了,他的年纪在皇子中最大,经年累积的人脉,只也怕是最广吧?
宝泰帝看着垂头而立的鲁王,暗想:“这孩子被朕压制了这么些年,难道他心里就真的不着急?”
“这总是不疾不徐的做派,是装出来给朕安心的,还是他本就是个温吞性子?”
老三诚王,贤妃之子,出身高贵,身后还有个顺国公府,要是没记错,他家三丫头,是嫁给抚东都督了吧?
当初是为了收拢王君达的心,可现在看来,也是为这孩子添了臂助。
诚王从小读书,受圣人教诲,最是温文有礼,在这些皇子中也是最孝顺的一个,当真甚和朕心。
宝泰帝看着眼含担忧的诚王,暗暗寻思,“文人最爱沽名钓誉,这孩子门下清客几百,他手底下向来大方,可这流水似的银钱,是从哪里来的?”
“是东边的私矿,还是临海的私盐?”
小九齐王,年纪最轻,做事最低调,行事也最踏实,从不激进,总是让着几位哥哥,倒是个有度量的。
“可是他这次为蓝爱卿开脱,是为了讨好崇北侯府吗?”宝泰帝忍不住轻抚梳的顺滑的胡须,“那他知道蓝爱卿和朕的秘密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