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从手术室里传来的一声声音,往室内室外的人都回过了神。
手术完了。
康硕骞手里的手术用具在他的手精疲力尽之后,碰撞到冰冷的手术台而后掉在了地上。
那些守在一边的医生和护士赶紧去处理手术后的最后一项工作,而康硕骞看着脸色惨白,整个过程没睁开一次眼睛的米珊,愣怔了很久,他突然在手术室里和旁边的医护人员身上看了看……
“谁有笔!”他慌张的问。
这时候一个小护士一愣,然后从自己的防尘服里拿出了一只中性笔,接着她又把手里还没手掌大的记事小本也一并递了出来,“要纸吗?”
“要。”康硕骞摘掉了脸上的口罩,他的嘴唇边也全都是汗,甚至他的唇也有些泛白。
他忘了摘手上全是血的术用手套,他接过护士递来的笔和本子,他哆哆嗦嗦的在里面扯了一小张纸,然后拔开笔帽,把纸垫在手术台上,开始慌张的写着一些什么。
他整个手术中,话说的很少,可副认真的模样,和现在慌张急切的样子,让在场的几个女护都不自觉的红了眼,有些东西,只能看,不能说。
那张纸被他手上的血都染红染湿了,字写起来很难,甚至他的简体字写的还不算好,全写的繁体字。
他写了没几分钟,突然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手里的动作顿在一边,他看着站在一边帮米珊处理衣服的护士说:“把这个……给……她……”
接着他再没说出话来,嘴唇由白到紫,他紧紧的抿着唇。
嗵——
他昏倒了。
而这手术,进行了四个小时。
今天他吃的这种药,见效快,可如果要瞬间见效,那就多吃一倍,抑制住精神的兴奋从而快速达到冷静的效果,可这种药本就副作用大,下午在米珊中弹后,他感觉到自己大脑里又出现别的声音时,他很快速的做出行动,不管米珊体内的子弹是不是他取,他都得在自己冷静的时候确定她没有大碍。
这是他爱的人,他能预见自己发病的精神能有多暴躁,他在两倍剂量的药之上又多吃了一倍,不管那时候吃药的时候是不是已经有了精神问题,可他总算是彻底的解决了手术,而这手术到底做的成功与否,他都还没来得及说。
他的昏倒让旁边的医生大惊失色,而此时那个为他嘱托的护士,先是吓了一跳,看有人来扶起他们的院长后,她捡起了康硕骞很快的写的纸条。
她本着好奇心看了一眼,上面的字因为字被血浸湿了不少,笔画的深浅有些出入,但字的形状却依旧漂亮。
[珊珊,對不起。
傷害你,這一定是最後一次了。
你會不會原諒我?
如果可以,我好想和你過一……]
辈子。
他的话没有写完。
护士看着被医生架起来昏过去的康硕骞,把这张纸小心的叠好,想了想,她夹在了米珊绑着纱布的手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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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b市真的飘了一点小雨,家里虽然暖和,可身体偏寒的林一诺睡梦中醒来了很多次,上了几次厕所,又看了看睡在旁边婴儿床里的小太阳,然后再爬上-床,搂住自己的老公。
而祁屿承也终于被她折腾的醒了。
“生病了?”搂着穿着睡裙的林一诺,祁屿承能感觉到她的小腿小胳膊都是冰的,虽然这是康家人的体质,可林一诺很显然今晚上身体凉的有些异常。
“外面飘雨了,我老觉得冷。”黑暗中,林一诺弱弱的说。
之后,祁屿承大长腿大长胳膊把她拢在怀里,可她慢慢睡过去之后,可脑袋里还是在做梦,而梦中的场景不是别的,而是自己怀孕的时候,米珊每天听她的肚子,帮她按摩四肢,还帮她端洗脚水的那些场景。
她可以毫无保留的说,米珊不止把她当成自己的闺蜜朋友,更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她妊娠反应最严重的那几天,米珊连夜通宵看着她,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因为她体寒,下体出了点血,她以为要流产了,吓的她哭,米珊骑着自行车跑了好多好多的中医,为她抓了中药,请假在家照顾她,后来胎养好了,肚子大了,她腿老麻,米珊就一点也不喊累的能连着给她按摩两三个小时的腿……
那时候米珊说,她小时候做农活多了,爷爷奶奶她也是打小儿这么伺候的,一点也不觉得累,只是希望她能一辈子和她做朋友就好。
“小诺!”突然很清晰的声音叫醒了林一诺,她慢慢悠悠的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