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人回答她，他才趴下的脑袋也没抬起来，脖子后面剃掉的头发蹭着她的脸，而他的动作依旧。

这时候，米珊懂了。

他在她身上的冲力依然让她觉得生疼，但她抓着床单的手却慢慢的抬起抱住了他。

以前她看电影看电视剧，有这样的片段描写时，里面的男女总会大汗淋漓，可他现在身上没有一点汗水，甚至水渍蒸发的躯干依旧比正常人的体温低一点，很凉，凉的人心疼。

她的身体很暖，抱住他后，康硕骞的动作停了一下，可接着又开始继续。

米珊咬着牙，然后把一只手的食指伸在了嘴边，放在的犬齿旁，她一口咬了上去，只是……

电视剧里演的，咬手指好简单，可当自己去咬的时候，你需要咬断厚厚的一层皮，然后让皮下组织和小血管破裂，才能流出血来，很疼。

只是这种疼，比起他那次为了救她，甘愿打穿手臂的疼，算什么呢，扭头看看他撑着的左手臂，上面又添了新的伤疤，就是那次留下的，眼泪随着心里的疼和下体的疼，哗然而下。

嘶——

她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牙齿与牙齿硬生生把皮肤刺破的感觉疼的钻心，但看着扬着手指流向手掌的血，她在自己脸上擦了一把。

血液肆虐，挨近鼻子可以嗅到淡淡的铁味儿，然后她按在了自己的鼻子上，湿漉漉的感觉让鼻头有些痒痒，接着她又把自己破掉的手指按在了脑门上，下巴上，最后又忍者疼，在自己的左右脸颊都划了三道……

这样看的话，她应该会像一只小猫吧，就如一开始她见识到他的精神疾病，他把血抹在她脸上的那种感觉一样。

食指被她咬了一个不小的扣子，指肚的皮本来就算薄，此时血根本止不住，她也没去止血，把手指抬在自己脸前，目光扫到血滴下来的场景，脸上也有了一滴一滴的湿润感……

都说，和什么人在一起，就会慢慢的变成他那种样子，她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微微的重口味，甚至她此时还在想，到了未来，自己还会有多重口味呢，会不会什么时候也拿起枪，对着什么地方开一枪呢？

突然，他的动作突然停了一下，可熟悉了这种感觉的米珊没感觉到他释放，接着，康硕骞抬起了头。

他迷茫的眸子慢慢的看向了她，当他看到她脸上的血迹时，那双眼睛突然瞪了一下，接着……他的眸子慢慢的垂下，然后看向了她流血的手指，那里依旧在滴血……

看着血顺着手指慢慢滑动，事到如今，米珊或许能知道他为什么会在发病后喜欢看血了。

血液在表面的滑动又何曾不像血液在血管里的运动，这样的轨迹，再者而言，又何尝不是生命的流动……

他们两个人都看着那一滴滴血流动，最后划过米珊手掌的沟壑，在某个地方停下，或者划过手腕，直至血里面的水分耗尽。

他突然，就像个孩子一样很认真而满足的看着她的手指，而她却看着他的那张脸，而后她的另一只手抬起，温热的手掌盖在他的脸庞上，她轻轻的问：“康硕骞，你说我像不像你养的一只小狗或者小猫？”

她的声音吸引了他的视线，而后他迷茫垂怜的眸子慢慢有了别的神采……

“我……”他突然说了一个字。

接着，米珊的手划到了他的脖子上，然后把他的头靠向了她，她猛的抬起脑袋，嫩唇捏住了他的薄唇，而后她放开，轻声带着哽咽说：“能不能轻点，我疼。”

她温柔的低语让他的眸子突然瞪了一下，接着，他平静的唇角隐隐的向下撇了一下，像是受了委屈又像是一种撒娇，接着他把头俯了下来，然后含住了她的唇，而那双慢慢清澈的凤眸也缓缓的闭上，漆黑浓密的睫毛微微抖动着。

而后，他下面又有了动作，这一次，明显温柔了很多。

两个人都闭着眼睛，可到了现在，两个人的体温，心跳，动作，都能感觉到彼此想说的话，米珊把两只手都环绕住了他的腰，紧紧的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