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的女儿林一诺,没有父亲,家境贫寒,能嫁到b市的豪门祁家,谢谢亲家对我女儿的厚爱,希望以后,你能多照顾照顾孩子,如果没什么事……”说到这里,林千把脸上的围巾又裹了裹,然后干脆的转过身子,朝着远处的几处民居走去了。
“千桐!”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祁岳云抖着嗓子大喊了一声,“你是不是一直认为你在我心里,只是婉容的替代品?”
“所以……当年,你毅然决然,宁可履行你和伊人的誓言,也不愿和我再多纠缠,是不是?”
祁岳云激动的声线,在有些凉的清晨让林千的身上忍不住生起了鸡皮疙瘩,而她眯着的眼睛清泪滑出,就算时隔二十年,再次见到这位故人,她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我没有伊人的魄力,她勇敢,我胆怯,当年能为你照顾承儿,如今能听他叫我一声妈,我知足了,时过境迁,亲家请回吧。”
“桐儿,你就甘心这辈子只为别人而活?”当祁岳云难掩情感颤抖的高喊出这句话后,他皱纹明显的眼角,眼泪溢出眼眶,“小诺被曝光,她和伊人那么相像,甚至嗓音都那么相似,就算我护着她,你不怕自己被康家的人找到吗?”
祁岳云的话让林千猛的回过了头,她的脸上全是担忧和恐慌。
“跟我回去。”祁岳云看她回过头,终于说出了这次他过来的目的。
听了他的话,林千淡淡的笑了,“亲家,夕芸可好?我听承儿说,孩子叫祁屿泽?”
祁岳云顿时语塞。
“如果亲家还把我当旧人想拉我一把,就把我现在所住的地方抹去吧,林千你也可以做死亡证明,你和我,伊人和家雄,再也回不去了……当初拉斯维加斯,你把我赢走之后,我就说过,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离开……”
遮住半张毁去的脸,她笑的那么美,那双眼眸淡漠如水,一眼望不尽其中的温柔,月慢慢淡去,祁岳云看着她缓缓离去的背影,他抬起手,又缓缓的放下,继而他又抬起来盖在了自己泪水划过的脸庞上,额头,眼角,嘴边,一触即碰的岁月齿轮,而离去女人那张和他逝去夫人异常相似的面容,也毁的不尽人样。
“千桐,我从来没把你当婉容的替代品。”
而他这句淡淡哽咽的话,林千并没有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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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屿承看着外面慢慢放亮的天空,他静静的靠在林千的卧室门口,看着自己老婆睡的依旧很死,甚至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他不禁在想她是做什么好梦了?
如果某一天,她的身世,她的生母,她的家族被她所知道,她会是什么反应呢?
而康家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他都不得而知,打开林千留下的纸条又看了一眼,最后他慢慢的合上了门,然后离开这小小的房子,朝地下室走去。
拿着林千递给的钥匙找到她们家的地下室,打开之后一股潮湿的味道,进去后里面零零星星放着一些杂物,他走走看看,然后停在了一个破旧的屏风前,顿了顿,他抬起手把全是灰尘的屏风往一边慢慢的撤着,在他撤着的时候,后面有一块约么两米五的画板,上面被一块布蒙着。
祁屿承看到那个,显示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然后他走过去一把掀开了上面的布,露出了上面的画。
一眼望去,画上是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坐在芦苇塘的岸边,脸上带着笑容,那幅画的画风很唯美,画工很娴熟,是一幅上好的画作,而画中的女孩,是林一诺小时候的模样。
而这幅画,和荼蘼当初爆红之作《伊人》那幅画的背景异常相似,甚至连画法,格调,色调都一样,盯着这幅画,祁屿承胸闷的厉害。
“蒹葭……葭儿……”看着这幅画,祁屿承囔囔道。
蒹葭,是芦苇的意思,此时祁屿承看懂了画的意思,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荼蘼的画一向以诗经为题而创作,当初的《伊人》打响了她荼蘼二字的知名度,而如今的《蒹葭》,却成了她的封笔之作。
再看看林千给他留的那张纸条:
[承儿,你还记得花姨之前给你讲《蒹葭》这首词所表达的意思吗?
在水一方,可望不可求,写词人却对感情有执着的追求,感情的真挚,结局的可悲,就如道阻且长……
不管我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不管二十年前有过什么事,你记住:时过境迁,时间和人生都在往前走,旧事和真相在时间的流逝中最不重要,握在手里,属于你和诺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你和诺,都叫了我一声妈,那妈,希望你们幸福、平安,健康。
b市我不能回去,如果你要问为什么,那……花姨告诉你,有些人,相见不如怀念。
不要找我,别把我的身份告诉诺,诺那里我自己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