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无忧施施然的进了滴翠院,行了礼后就自顾自的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姜氏看到她那副气定神闲样子愈发气的心口疼,夹枪带棒的说了一大通,让她去威远将军府求情。
顾无忧听完,把手里的错金小手炉摸了摸,慢悠悠的说道:“舅母都说的这般恳切了,那我也只好厚着脸皮去一趟了,不知道舅母的礼单可准备好了么?”
“礼单?什么礼单!”姜氏下意识的觉得心头一慌。
“陪礼的礼单啊。”
顾无忧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舅母不会打算让我空着手上门吧?我可没那么大脸,要不,还是您自己去吧。”
姜氏一口气憋在胸口,闷的说不出话,好容易缓了过来,冲着阮氏瞪了一眼,喝道:“这是你们二房惹出来的祸,这礼单由你们二房出!”
“大嫂这话可就过分了。”
阮氏攥着帕子,冷哼了一声。
“您在账目上动手脚,坑了宁国侯府一大笔钱,可都入了你们大房的私帐了,这事儿,你真当我不知道吗?”
“这又与你有什么相干!家中开销用度不都是我们大房承担,我里里外外贴补了多少!你几时出过一分钱!”姜氏恼羞成怒,眼里几要喷出火来。
阮氏却是早已摸透了这个大嫂的脾性,挑着眼梢凉凉的说道:“那好啊,反正我是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大不了就让若仪去威远将军府跪着吧,只不过,大嫂你想跟淮安郡主结亲的算盘可就彻底落空了!”
姜氏被她说中了心事,只气的一张脸蜡黄。
世子贺之璋已经十七岁,正是该议亲的年纪。
可是京都的世家大族都嫌弃武国公府落魄,贺之璋又生性浪荡,流连青楼乐坊,不堪良配,因此都不愿同武国公府结亲。
那些小门小户的,姜氏又瞧不上,觉得委屈了自己的儿子。
她看上了陈明玉出身高贵又性子绵软,实在是想帮儿子娶了回来,如今若是淮安郡主当真恼了武国公府,那岂不是一点儿希望也没有了?
罢了,只要儿子能结一门好亲,花多少钱都是值得的。
“好,这礼单我备。”
姜氏说完,瞥了一眼面有得意之色的阮氏,忽然讥讽的一笑。
“弟妹既然无钱可出,那诚意总该有几分吧,刚才你说什么来着?让若仪去威远将军府跪着?这主意不错,郡主看在咱们这么诚心悔过的份上,一定会宽宏大量的。”
阮氏面上一僵,万没想到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这话是她亲口说的,便是后悔也无用,只得咬牙应了,愤愤的几乎要将自己手里的帕子都揉烂了。
威远将军府里。
淮安郡主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叠厚厚的礼单,再看看远远的跪在院子中央的贺若仪,不由的抚掌而笑。
“我倒是真有点同情这帮人了,被你耍的团团转,还得心甘情愿的赔钱又丢人。”
“他们若不来招惹,我也没机会耍他们呀。”
顾无忧笑眯眯的说道:“所以都是他们自找的。”
“顾姐姐说的对。”
陈明玉在一旁点着头。
“若不是他们其身不正,无礼在先,我们才没功夫搭理他们呢!”
“明玉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顾无忧笑着让小春又送上来两盆娇嫩的睡莲花。
“你不是喜欢这花儿吗?这是新培育出来的,我特意拿了来送你。”
陈明玉欣喜的接过来,左看右看后,脸颊又莫名的红了,扭捏的问道:“这也是那位贺公子亲手种的么?”
“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