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自己尝了一口芽尖糕,才发觉谢亦舒可能只是不擅长烤物,而不是厨艺不通。他做的糕点就很好吃,幼滑弹润不黏牙、甜味极淡留清凉。
生芽尖经历过特殊的烘焙,遇水后会舒展开,回归刚被摘取时的柔嫩模样。制成糖芽尖混入糯米粉糊里,做成的糕体没有粗砺的口感,只有光滑与细腻。
顾延之不是一个重口腹之欲的人。他吃饭不挑,没什么特别喜好,也很少会夸一道菜好吃。
“不错”在顾延之那儿已经是个很高的评价了,可啵崽对此并不满意。
“不是不错。”啵崽不满地碰了碰白瓷盘的碗沿,认真纠正顾延之,“是好吃!超好吃!”
他不碰白瓷盘还好,碰了后,两大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面前的白瓷盘上。
白瓷盘里原本有八块半巴掌大小的芽尖糕。啵崽一开始夹了一块,谢亦舒给啵崽夹了一块,顾延之夹了一块,那应该还剩下五块。
可现在,白瓷盘里仅剩下可怜兮兮的一小块,孤零零地摆在正中央,泛着莹润而寂寥的光泽。
——啵崽刚刚以惊人的速度,偷偷吃掉了四大块。一盘八块,吃了六块,用与身形相符的实力包下了这一盘。
啵崽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咬了咬筷子,欲盖弥彰地给顾延之夹了块鹅腿,又把最后一块芽尖糕拨给了谢亦舒。
“阿爸,吃小点心!”啵崽歪了歪脑袋,抿起小嘴,冲顾延之心虚而讨好地笑了笑,“父亲,吃鹅腿!”
说完又觉得自己否认地太快,抬手揉了揉小胖崽的脑袋,掩饰性反问:“啵崽为什么会觉得阿爸有事瞒着你?”
啵崽脚尖碾了碾地,小声道:“父亲拿了软垫来。”
“阿爸之前生病的时候也用过的,因为服用了薮草白籽制成的药丸子。”
薮草是种很常见的植物,有水有光就能长,风一吹就拔高。
郊外总是能看见大片大片的薮草,可千万株薮草里可能只会有一株结出白籽。跟普通的黑籽比起来,白籽药用价值更高。它能大幅提升丹药的稳定性和药性,但也会导致一些副作用。
轻则嗜睡、口干,重则浑身乏力泛酸。
需要用到薮草白籽的丹药必定不是普通的丹药,白籽所带来的副作用也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谢亦舒那个时候浑浑噩噩意识不清,一点印象也没留下。
但小胖崽记得清清楚楚:“那段时间里,父亲在阿爸房间里铺满了这种软垫子。方叔叔说是因为阿爸服用加了白籽的丹药后很有可能会浑身酸痛,所以父亲才会在房间里铺软垫子。”
说到这边,啵崽顿了顿,气嘟嘟地向谢亦舒控诉:“他说啵崽笨手笨脚的,会把阿爸碰疼,所以不可以碰娘亲,只可以站在外面看。”
胖崽朝顾延之那儿瞥了一眼,凑近谢亦舒,很小声地告状:“父亲还说他说得对!从那之后,就不准啵崽进阿爸房间了!”
顾延之:……
隔间里就他们三个人,啵崽声音放得再轻,告状的话还是会飘进他耳朵里。
但小胖崽说的基本都是事实,他也没办法反驳。只希望谢亦舒不要把他当初那种会随便指责孩子笨手笨脚的严苛父亲。
啵崽这么一说,谢亦舒倒是有点印象了。
他重生后曾在系统那边飞快浏览过这些年里发生过的事,知道自己跟啵崽第一次见面时,自己差点把他的小胖手给掐紫了。顾延之他们应该是顺手借着这个由头,把小胖崽给保护了起来。
啵崽看到软垫,就会把谢亦舒和那时服用完丹药的谢亦舒联系起来,特别害怕自己笨手笨脚,之后又不能跟娘亲接触,很急切地问:“所以阿爸是不是又服用那种加了白籽的丹药了?”
谢亦舒连忙安抚:“没有没有。”
他不能跟啵崽说,自己不会骑马,一路骑马过来,屁口股颠得疼。再坐硬木板,屁口股会更疼。
只能向顾延之投去求助的目光。
顾延之咳了几声,出来解围。他把忧心忡忡的小胖崽抱到铺了软垫扶手椅上:“舒服吗?”
啵崽在软垫上扭了扭,点点小胖脸,老实道:“舒服。”
“今天的拍卖会时间比较长,坐在软垫上会比较舒服。”
可反派幼崽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继续问:“那为什么只有两个?”
两个叠起来更舒服。顾延之应对道:“你和阿爸一人一个,父亲不需要。”
父亲对自己一向很严厉。用他学过的成语来讲,叫做“严于律己”。
啵崽点点头,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
而且仔细想想,如果娘亲真浑身酸痛或有哪里不适,父亲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平静。
小胖崽放下心来,从扶手椅上跳了下来,牵起父亲的手,又啪嗒啪嗒跑到谢亦舒身边,牵住谢亦舒的手,乐呵呵道:“那啵崽坐中间!”
作者有话要说: 球崽:[不听不听,大忽悠念经.jpg]
脐橙写着写着发现写下去整章都要是脐橙了,这像话吗,不像话!
所以先写剧情了,脐橙等周末写完补在【糯米糍哒哒哒】上。
原本以为今天能避开不可描述,结果还是没能避开,也在【糯米糍哒哒哒】上。
接下来本来该快快乐乐开启幼儿园的。
但想到还有两个孩子没接过来,幼儿园还是等小朋友们都到齐了再开吧。
(其实先开再接一样的,但那两个孩子跟我说他们不想当插班生,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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