娼家日暮紫罗裙,清歌一啭口氛氲。
北堂夜夜人如月,南陌朝朝骑似云。
南陌北堂连北里,五剧三条控三市。
弱柳青槐拂地垂,佳气红尘暗天起。
汉代金吾千骑来,翡翠屠苏鹦鹉杯。
罗襦宝带为君解,燕歌赵舞为君开。
别有豪华称将相,转日回天不相让。
意气由来排灌夫,专权判不容萧相。
专权意气本豪雄,青虬紫燕坐春风。
自言歌舞长千载,自谓骄奢凌五公。
节物风光不相待,桑田碧海须臾改。
昔时金阶白玉堂,即今惟见青松在。
寂寂寥寥扬子居,年年岁岁一床书。
独有南山桂花发,飞来飞去袭人裾。
一首长歌诵毕,陡然听得背后一人喝道:“好歌喉!”唐城扭头一看,数匹快马如风而至。只看外形,便知这些骏马价值不菲,青骢、赤兔俱都是名种骏马。银作马鞍,金作马镫,马鬃更是被编成了五花钱的样式,显然主人甚至珍视。
“若是小哥儿愿去冲销楼长歌一曲,保证是高朋满座无虚席。”说话之人高坐马背,胡须都有些花白,但其肩宽背直,一副威猛的样子,腰间悬了一柄白玉为鞘的四尺长剑。此人虽未下马,但言辞甚为诚恳,话不中听,将他唐城比做戏子一般,可毕竟是一番好意。
要知道唐城此刻乃是一身的乞丐装束,此人明显是高官贵戚,竟然称呼一声小哥儿,可见其心中不乏善良。
“乞丐做三年,给个皇帝都不换。”唐城哈哈一笑,先说了一句广为人知的笑言,然后才道:“老员外的好意,某心领了!”拱了拱手,唐城转身大步而行。
出乎人意料的,并没有什么狗腿子出马来喝骂唐城,倒是那威猛老人后面一锦衣青年笑道:“李相爷的好意竟然被人无视,这可是少见的很哪!”
李相爷笑骂一声,道:“是啊!你郭元振少年进士,可风骨还不如一乞儿,的确该痛饮两杯才是!”名为郭震的青年脸上一阵尴尬,但他天性豪迈,只是一笑作罢。
一个长须文官模样的人若有所思的道:“此人中气十足,衣衫虽破,但平视王侯;身上污泥不少,但双手洁白似玉。总而言之,此人绝非乞丐。”
“朝宗兄目光如炬,正是如此!”李相爷很是惊奇的看了一眼他这位至交好友,想不到身为清流的他并非不通事务。
谈了几句,几人便将唐城的事情放倒了一边,打马向长安城奔去。他们都是殿堂中人,近日来,对朝堂之上的倾轧感到厌烦,故而一起出门游玩。
七八匹骏马很快越过了唐城,继续向长安奔去,可没走多远,几人便遇到了袭击。大路中央的一个商队竟然是刺客伪装,对八人展开了激烈的攻击。
八人猝不及防,一下子便被放倒了一半,只有李相爷、郭震和另外两个好手仍在抵抗。事发之时,唐城距离有百丈之遥,唐城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展露自己的风雷翅,只得运起云龙九现的功夫急急的赶去。
很是令人惊奇,几人当中功夫最好的竟是那位李相爷,他手中的四尺长剑挥洒自如,荡起多多寒梅,凌厉与优雅兼具,挡住了刺客的大半攻势。那个名叫郭震的锦衣青年也殊为不凡,他手中一柄锈蚀斑驳的绿色长剑如长鲸饮水,大开大合,乃是战场上的杀敌功夫,可惜在这种以技巧为主的打斗中,稍显不足。刺客的人数极多,围着四人狠狠砍杀,将他们全部击倒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唐城拍马赶到,以他如今的实力对付这些刺客,当真是所向披靡,指尖一点,便将弯刀击的粉碎。唐城并未下杀手,他只为救人罢了。
可这些家伙当真是亡命之徒,没有了武器仍在高呼酣战。李相爷四人已然杀红了眼,可没有留手的意思,不一会儿,刺客便已经尽数伏诛,没有一个人肯做俘虏。
看着一地的尸体,唐城也有些茫然,这苍茫世间,可有一片净土吗?
收拾完毕,李相爷走到唐城面前,红着眼睛道:“若非侠士出手相助,我李適之这把老骨头今日就得入土了。大恩不敢言谢,还请恩公跟随老夫回府,让我略尽地主之谊才好!”
唐城看着骏马上拖着的尸体,摇了摇头,道:“老丈还是尽快回城吧,我来长安另有他事!”
李適之点头道:“也好!若有老夫效劳之处,还请到朱雀大街,邻近未央湖的李府,只需报上恩公的名号,老夫无有不应。”
唐城无可无不可的道:“好!”
对唐城来说,这不过是一个插曲,朝廷上的事情他无意关注,只希望总管天下佛道两门的官员挑选尽快开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