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欠珠儿一条命,拿虎符换她,算是值当了。”
晋王忍不住骂粗口,“值当个屁!这两日皇兄不临朝,可有叫你去南书房见驾?朝中百官都是精明于世的人,皇兄对你这态度,他们自然心知肚明,从前你为皇兄得罪多少人,现如今,你下去了,他们还不得上来狠踩一脚,首当其冲就是白如禀,仗着白贵妃得宠,他现在俨然是国丈了,从前还知道有所收敛,现在你瞧瞧他那目中无人的样子,真不是个东西。”
墨容澉望着远处,“我担心的是皇嫂,她要是熬不过去,事情就有些难办了。”
“我也担心,”晋王道:“可我更担心你。”
“不用担心,皇兄现在还顾不上我。”
晋王突然想起来,“三哥上次说担心皇甫珠儿,可有什么发现?”
“她果然是想报仇的,可我被缴了兵权,她虽然逼我,也知道没什么用的。”
晋王有些感慨,“我印象中还是从前的那个皇甫珠儿,很难想象她逼你是什么样子?”
“人都是会变的,更何况她遭受了如此大的变故,性情有所转变也是理所当然的。”话是这么说,他的脑子里却突然闪现一张小小的脸,一双乌沉沉的大眼睛。如果说这世上还有性情完全不会变的人,大概就是她了。
“三哥这话差矣,我就知道有个人,不管遇到什么事,她的初心总不会变。”
墨容澉哦了一声,“有这种人?”
晋王略有深意的看他一眼,“当然有,还是三哥告诉我的,就是楚王妃啊,三哥说她从白相府那种泥潭里爬出来。还能保持那份天真无邪,真真是难得。”
他当然知道晋王说的是白千帆,只是太久没有听人提起过她了,突然间想听一听。她远在庄子里,可他一点都不担心。他知道,不管在哪里,她都能活的风生水起。
兄弟俩个慢慢往宫门口走去,一路看似没遇到什么人,可他知道,在暗处,总有一些眼睛在盯着他们。
“这段时间如果没有要紧的事,少跟我见面。”
晋王不以为然,“皇兄知道我同你素来关系不错。”
“局势不同,选择不同,皇兄自己会看,如果保不住我,至少还可以保住你。”
“三哥!”晋王皱起了眉头。
“大惊小怪什么?跟你开玩笑的。出了宫门分道扬镳,不要再跟着我了。”
晋王瞟了他一眼,“谁乐意跟着你似的。”他大步走向前,钻进了自己的轿子里。
墨容澉则飞身上马,扯了扯缰绳飞奔而去。宁九贾桐赶紧跟上,跑了一路,发现墨容澉并不是回王府,而是朝着郊外跑去,出了宫门 一路向西,因为下过雨,地面泥泞,三骑疾驰而过溅起无数泥点子。
墨容澉纵马跑上一个山坡,坡下是一片平原,有田地,山林,河流,还有掩在林中的房屋,可以隐约看到屋顶的飞檐。
他坐在马上,静静的望着那出屋檐出神。
贾桐看了半天才认出这是什么地方,对宁九使了个眼色,可宁九压根不搭理他,他只好硬着头皮自己上,“王爷,您要是想王妃了,就过去瞧瞧,横竖都到跟前了……”
墨容澉像是突然被惊醒,扭头看他,那是怎样锐利如锋刃的眼神啊,看得贾桐心里直发毛。
不等他开口,墨容澉扯了缰绳,调转马头,往来路驰去。
贾桐有些不解,问宁九,“王爷他这是……”
宁九骂了句白痴,追了上去。
贾桐摸了摸后脑勺,“我明明看出来王爷想王妃了,怎么还是白痴?”他奋力追赶,“小九儿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就白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