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进了月洞门,她听到自己的心卟卟乱跳起来,她略微站了站,知道其实还是有些不同的。
从长廊拐过来,远远听到主屋里有人说话,似乎挺热闹,她放轻了脚步,伸着脖子想从帘缝里看,可什么都看不到。
郝平贯正好从屋里出来,看到她,忙上前行礼,“王妃来了。”
她笑了笑,装作很随意的样子问,“王爷在做什么呢,听着屋里怪热闹的。”
郝平贯小心翼翼的答,“成衣铺子送了衣裳来,王爷正替珠儿小姐挑着衣裳。”
应当的,皇甫珠儿空着手进府,要置办的东西多着呢,她不在意这些,问,“绮红姐姐在里头吗?”
“绮红姑娘昨儿个崴了脚,王爷体恤,让她歇一天,只有绿荷姑娘在里头伺侯。”
绮红不在里头,她没借口进去,就这么离开,好象又有点不甘心,正踌躇着,郝平贯却打起帘子朝里头通报,“王爷,王妃来了。”
白千帆心一跳,忙抬头望去,墨容澉象是没听到,脸上有淡淡的笑意,拿着一件桃红的丝袄递与皇甫珠儿,“我瞧着这件不错,穿上试试。”
皇甫珠儿笑道,“三哥哥还记着我喜欢桃红色,不用试了,就要这件吧。”
“多挑几件,”墨容澉站在桌前,伸手又拿起一条交领襦裙抖了抖,“这件也不错,穿在袄子里头,露个浅色的领子,好看。”
皇甫珠儿掩嘴轻笑,“三哥哥几时也会挑姑娘家的衣裳了,果真是娶了亲,变得不一样了。”
墨容澉显得有几分不自在,咳了两声,目光突然朝门口望过来。
白千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象个傻子似的站在这里看他们说话,明明郝平贯通报了的,可墨容澉当作没听到,皇甫珠儿也不理会,只有绿荷向她投来鼓励的目光,示意她进去。她站着没动,她的自尊心虽然只有蚕豆那么大,总还是有的。
现在墨容澉望过来,她心一紧,禀住了呼吸,脚已经不自觉的往上抬了抬,只等他开口,她便跨进门里去。
墨容澉的目光虽然投过来,却好象没落在她脸上,轻飘飘打个转又收回去了。
白千帆就象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是看到她了吧,怎么是这个表情?他一直都把她当宝贝,温柔体贴,爱黏着她,这会子眼里怎么没有她了……
巨大的落差让她几乎站不稳,脚已然抬起来,却直直的从门口迈了过去。
屋里绿荷的目光追过来,有些担心,有些愤慨。屋外的郝平贯也有些莫名其妙,摸不清王爷这是唱的哪一出?就算皇甫珠儿回来了,王爷也不至于过河拆桥这么快吧,连他都觉得有点过份了。
白千帆一路疾走,出了月洞门才发现那瓶药油还握在自己手里,她被墨容澉气到了,竟然忘了给绮红送药这回事,想打转再进去,又鼓不起勇气。
算了,怀临阁里有的是好药,她送不送都没关系。
低着头,闷闷不乐的往后院走,天空明朗,阳光还是那个阳光,可洒在身上,她已经感觉不到温暖了。她狠狠将路边一颗石子踢飞,墨容澉,有本事再也别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