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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喜欢强抢民男, 我觉得开心就行, 你管我那么多!也不打听一下,以我的姿色, 方圆几里内的男鬼,哪个不愿意给我强抢!”
越来越多的红线从手袖中冒出, 缠绕上新娘鬼的手掌与指尖。
这些红线融入她的身体,像是从她的身体里长出来的一样,泛着诡异的暗光, 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新娘鬼根本不想和秃头阿伯讲道理, 只想简单粗暴地解决一切。
“大家都是鬼, 好歹我在这里也混了那么多年,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吗!”
秃头阿伯张开双手, 把季思危挡在身前,一股无形的鬼气从他身上迸发出来,他盯着新娘鬼的眼睛, 昂起了胸膛。
一阵阵阴风从地底下刮起, 新娘鬼眼睛里的血色更甚, 身上发散出比秃头阿伯强盛数倍的煞气。
她伸出尖细的舌头,舔了舔朱红的嘴唇,一字一句道:“不能。”
煞气的压迫下, 秃头阿伯身上的鬼气瞬间变得没有任何存在感。
打是打不过的。
道理又讲不通。
秃头阿伯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咧开嘴巴, 露出一个能看见八颗牙齿的笑容:“靓女……你等一等, 我和他商量一下。”
新娘鬼歪了歪脑袋, 一副“我看看你要耍什么花样”的表情。
秃头阿伯保持着微笑,慢慢地退到季思危身后,轻轻地搭上轮椅扶手,然后一用力,猛地调转方向,撒开脚丫子,带着季思危跑成一阵风。
秃头阿伯冒险与探索的保命不外传绝招:有多快跑多快,姿势要稳,背影要帅。
新娘鬼仿佛看穿了秃头阿伯的套路,并未惊讶,她冷哼一声,穿着绣花鞋的脚轻轻一点地,轻飘飘地浮上半空。
新娘鬼直挺挺地追在他们身后,身上的首饰碰撞在一起,“叮叮当当”地响个没完没了。
新娘鬼其实根本不在意秃头阿伯跑不跑,她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季思危。
“你可以跑,他可没那么容易……”
手中的红线绞在一起,变成一根狰狞的鞭子,毫不客气地甩向秃头阿伯的脖子。
秃头阿伯敏捷地一缩脖子,鞭子擦着他的脑袋挥了过去,飞扬起来的头发瞬间被鞭子刮起的阴风削掉,如雪花纷纷扬扬……
“我本来就没头发了,我很难的!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秃头阿伯忙中抽空摸了摸自己越发光滑的脑袋,眼里泛着泪光,语气很委屈:“后生仔,敌人的武器可以远距离攻击,你的刀太短,下次记得备一把四十米的大刀,这样我们就不用跑了,我也不用掉头发了。”
季思危:“……”
阿伯好像因为失去头发太过伤心,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也不知道殡葬用品店有没有生发剂或者爸王防脱发洗发水卖,或许可以给他烧几瓶?
“你废话太多了!”新娘鬼不耐烦地喝道:“把奶茶和靓仔留下,我留你一条鬼命,不然我就把你的七魂六魄挫碎了,当下酒菜!”
“哇呜……不要啊……”秃头阿伯闻言跑得更快了:“实不相瞒,我有脂肪肝!还有有糖尿病!吃了会消化不良的!”
身后响起可怖的风声,金属首饰碰撞的声音越来越大声,季思危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新娘鬼忽然之间缩短了与他们的距离。
她直勾勾地望着季思危的双眼,瞳孔中的血色灼灼如火焰,她缓缓勾起唇角,手一挥,鞭子红芒爆涨,如大张着嘴巴的毒蛇曲起长脖,猛然攻击猎物。
季思危瞳孔骤然缩起,扬声道:“阿伯,小心!”
话音未落,秃头阿伯就反应迅速地矮身躲开攻击,但新娘鬼的速度更快,鞭子来势汹汹,准确无比地绕住秃头阿伯的脖子。
看起来光滑的鞭子堪堪勒进皮肉,像布满倒刺的刑具,痛不可言。
秃头阿伯用双手掰着那根看起来像用血管编织而成的鞭子,汗如雨下,表情很痛苦。
新娘鬼笑着向后一扯,秃头阿伯被拖过去,身体短暂离地后,重重甩向地板。
“嘭!”的一声巨响,瓷砖顿时碎裂成几大块。
秃头阿伯发出不清晰的惨叫,扯着鞭子的双手竟然开始变得透明。
恶鬼凶残起来,连鬼都会杀的。
被鬼杀掉的鬼,不入轮回,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情况紧急,季思危来不及考虑太多,果断调转方向,反手握着水果刀,以轮椅的最快速度,冲向新娘鬼的方向。
他的目标是割断那根鞭子。
新娘鬼哼了一声,手心一收,鞭子倏然变短,秃头阿伯就像溜溜球一样,被提到了半空中。
双腿离地,秃头阿伯发出断断续续的哀叫,脸色更差了。
“哟,有种,我喜欢。”
新娘鬼根本没把季思危这一点点危险性放在眼里,笑得花枝乱颤,红膏药似的腮红高高鼓起,没有生气的脸在惨淡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瘆人。
“可是呢……郎君凭什么与我对抗?”
新娘鬼收起笑意,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季思危。
“你的目标是我,放了他。”
季思危没有避开她的眼神,冷声说。
“郎君误会了,你,我势在必得,至于这个老秃子,我想杀就杀。”
鬼气森森的修罗瞳一暗,数不清的红线从新娘鬼身上的各个地方冒出来,疯狂长长,织成天罗地网,裹着阴风射向季思危。
看样子,大概是想把他五花大绑。
秃头阿伯眼睛憋得通红,微弱地冲季思危摇了摇头,艰难地张了张嘴巴,无声地说了一个字:
“跑。”
“我太寂寞了,郎君呀……”新娘鬼垂下眼,说话间所有红线如利箭,划破沉闷的空气,扎向季思危的轮椅四周:“留下来,与我坠入这无处解脱的恶鬼之地吧!”
放在腿上的背包剧烈地晃动起来,一股裹着红色血雾的煞气澎湃而出,躁动的阴风瞬间安静下来。
原本想把轮椅扎成筛子的红线碰上这些血雾后,马上化成一滩血水,滴落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