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渣毁我堂妹清誉,堂堂八尺男儿吊儿郎当,大字不识几个,整日里偷鸡摸狗,连腿都被追债的打瘸了,如此一个人人厌弃的废物人渣,就仗着三年前误打误撞对太子妃有过救命之恩,就敢到处污蔑我堂妹是他未婚妻,企图逼嫁!”
一句话,可是将邢三宝的劣迹斑斑给展示了个透彻到底,算是广而告之太子殿下如今是护了个怎样的无耻之徒。
又是“大字不识几个”,又是“偷鸡摸狗”,又是“去赌被追债的打瘸了腿”,你听听,这些字眼合在一起,那邢三宝得是个怎样的下三滥啊!
就这样的人,跑到茶馆里来污蔑傅国公府的姑娘是他未婚妻,还不值得爆打一顿?
就这样的人,太子殿下还想保他?
傅宝筝都不给太子开口的机会,高高昂起下巴,声色俱厉道:
“请问太子殿下,这样的情况下,我堂妹不乐意走官府衙门,就喜欢用自己毕生武艺来一场最痛快的拳打脚踢,狠揍人渣,乐意亲自为自己报仇,怎么了?”
“有错吗?”
“错在哪啊?”
“就因为他是太子妃的娘家表哥,就可以被放过?”
啧啧啧,傅宝筝一出口,简直堪比火'药桶。
空气中一下子弥漫上了浓浓的火,药味。
炸得太子殿下眼前浓烟滚滚。
这一幕怼得太过精彩,一直在包厢里陪着庆嘉帝的萧绝,借着举杯喝茶的空档,勾唇一笑。
莫名的,听到自个的小可爱怒对太子,就是莫名很爽。
爽个什么劲,怕是只有媳妇有前任的男人,才能懂个中滋味了吧。
庆嘉帝察觉到了萧绝嘴边的那抹笑,无语地瞥了眼萧绝。
萧绝见被发现了,干脆大大方方搁下茶盏,将嘴角的那抹笑展示在所有人跟前,再不偷偷摸摸隐藏了。
实在也无需隐藏什么。
太子殿下与傅宝筝之间有过过去,如今萧绝在世人眼里算得上是轰轰烈烈地追求傅宝筝,一连十几次不厌其烦的上门提亲,只要傅宝筝出门做客,无论是皇家宴席,还是哪个皇亲国戚大臣府邸里的赏花宴,他都必定厚皮脸地凑上前去。
本就是浪荡形象的萧绝,此时此刻大大方方地表示他对傅宝筝怼了太子殿下很开心,也算是符合他一惯的吊儿郎当形象了。
虽说当着庆嘉帝的面,做出那种偷乐的表情,不太厚道,毕竟庆嘉帝是太子的亲爹啊。
但是,萧绝就是这般做了,还明目张胆乐个不停。
惹得庆嘉帝随身的那几个大臣都快看不下去了,一个个暗叹,也就晋王世子胆敢这般放肆了,换个人在庆嘉帝跟前嘲讽他的亲儿子,非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要知道,庆嘉帝是个很要脸的人呐!
人群里围观的李潇洒和秦霸天,则是再次感叹:“我靠,傅家姑娘这真的是……一个个都惹不起啊……”
姐妹俩合起伙来,真真是让太子殿下脸都没处搁了呀。
太子从傅宝筝的话里,算是弄明白来龙去脉了,敢情这邢三宝是彻头彻尾的混蛋,盯住人家傅宝央耍流氓无赖呢。太子连忙组织语言,打算开口说点什么,可还不等他说出口,再次被满腔怒意的傅宝筝用话给堵回去了。
“也是呢,这邢三宝再烂再挫,也是太子妃的嫡亲表哥呢,自然就是太子殿下的嫡亲大舅子了。这就难怪了,太子殿下连缘由都不问,就急着给大舅子请郎中呢!”
傅宝筝一口气说到这,脸上已是愤怒满满,随后一点面子都不想再给太子,拉住傅宝央的小手,几步绕开太子殿下,就要往楼下走。
“筝儿,孤请郎中并非你所想的那样出于偏颇,只是不想邢家公子失血太多,让你堂妹无端惹上任命官司罢了。”
太子萧嘉对着傅宝筝的背影,不急不缓丢了这么一句。
此时此刻,萧嘉还在极力维持住自己太子的面子,用不疾不徐的调子来撑门面,告知所有人,方才的事是傅宝筝误会他了,误以为他要偏袒邢三宝。
事实上,他只是尊重傅宝筝是姑娘,见她着急,就将率先开口的机会全部让给她了而已。
“筝儿,你都不听孤解释的吗,自顾自发泄完就要一走了之?”萧嘉站在二楼,追随傅宝筝下楼的背影道。
李潇洒听到太子的话,只觉得恶心。
还解释呢?
是个人都将方才太子的态度看了个一清二楚,太子并非一看见邢三宝受伤就让小厮去请郎中的,而是在邢三宝自曝“三年前救过太子妃”之后。
这先后顺序,可是将太子的心理活动诠释了个一清二楚了,如今还假惺惺地说傅宝筝想多了,冤枉了他?
这喊冤,未免喊得太假了点。
自然,大庭广众之下,太子殿下作为公众人物,努力维护自己形象并不是错,这也是在维护皇家的颜面,维护皇帝老子的颜面呢。
不过,太子有心要补救,傅宝筝两姐妹给不给他这个脸呢?
“太子殿下,只要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对得起你的良心,就够了,我和堂妹理不理解又有什么重要的?”
傅宝筝立在木质楼梯上,反头朝太子淡淡一笑。
笑完,傅宝筝拉住傅宝央就要继续快步离开,她怕傅宝央控制不住脾气,与太子继续纠缠。
果然,暴脾气的傅宝央觉得筝儿太轻描淡写了,不足以表达她内心的气愤,立马挣脱傅宝筝的手,转过身来面朝太子补上一句:
“太子殿下,您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也不在意,我只知道,今日若非有太子殿下在这,我非得扒了那个畜生的皮不可。可偏偏有您在这,我扒不了,这成了本姑娘的毕生遗憾!”
为何扒不了?
自然是太子殿下偏袒庇护了。
这话里的话,简直就再次公然指责太子徇私。
“傅四姑娘,你真的误解孤了!”萧嘉脾气一向很好,但也不代表他没有脾气,他是储君,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傅宝央什么身份,连他表妹都不是,今日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与他为敌,不给他脸面,一次次打他脸。
萧嘉确实生气了,尽管还保持着表面的温和语气。
“误解了又如何?就算是误解了,本姑娘也不打算谅解你!”傅宝央站在楼梯上跳脚大声道。
萧嘉:……
这么烈的姑娘,还是头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