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股撒了谎,事后被逮住的尴尬感。
但是傅宝筝还是对娘亲点了点头,继续圆谎道:“娘,是的,女儿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原本好好的,一靠近她们就会不大舒服,犯恶心得很。”
萧氏要的就是这句话,点点头后,当即对送信来的婆子道:
“姑娘的话,你们听清楚了?柳府的人大约是与咱们姑娘八字犯冲,不适合在一个宅子里来往。你去传话,就说她们柳府一家子对老太太的心意咱们领了,她们远远在京郊给咱们老太太祝福一下,磕个头,咱们就很感激了,不必特意赶过来贺寿。”
这便是将拒绝摆在了明面上。
送信婆子,甚少看到郡主如此不给脸面的时候,当即明白郡主甚是厌恶柳老太太一家子,她再不说什么,转身就将柳府来的送信人给打发走了,还特意告知他们以后都别登门了。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稍微还有点自尊的都不会再来傅国公府攀关系了吧?
至少傅国公府的门房是这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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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老太太六十大寿这一日。
傅国公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府里宾客众多,人来人往。
萧氏作为公国夫人可谓是忙得脚不沾地,一直在招待各位宾客,就连傅宝筝和傅宝央也忙个不停,她俩负责招待前来给自家祖母贺寿的各府小姑娘。
不过,同样是傅国公府的嫡出姑娘,二房的傅宝嫣却是清闲得很,没办法呀,她毁了容,捡着这个借口,她就一直赖在二房没出门。
“嫣儿,都什么时辰了,柳老太太一家子还没来,怎么一回事?”
二太太邢氏在前头忙碌了好一阵,说话说得口干舌燥得,见柳老太太答应要来的,却一直没现身,她急躁得很,就寻了个借口来后院向傅宝嫣抱怨。
今日府里宾客众多,发生了不堪的事,想捂都捂不住,简直是天选之日,柳珍珠可千万别临时打了退堂鼓啊。
傅宝嫣听到娘亲焦急的话,却是一点儿也不急,坐在镜子前再次摩挲着脸上的疤痕,不疾不徐道:
“娘,有件事没跟你说,我也是昨儿才知道的,您猜郡主有多不要脸,居然压根就没给柳老太太她们下请帖。这还不算,还让人明着告诉柳老太太她们,以后都别登门了,就当没这门亲戚!”
“天呐?”二太太邢氏一惊,“这种事,郡主也做得出?这是赤.裸裸地鄙视老太太的娘家人门槛低啊!连门都不让人进!不行,我这就去找老太太去,这事儿可不是郡主她一人说了就算的,太不将老太太的娘家人当人看了。”
二太太邢氏丢下这话,就要折出房门去,去向今日的老寿星告状。
不过,二太太邢氏还没走出房门口,就又听傅宝嫣坐在那儿不疾不徐道:
“娘,您别急,女儿昨日已经想出对策了,特意告知柳老太太她们晚点来,先将马车停在巷子口,坐在马车里老实候着,待太子殿下和几个王爷的马车到大门口了,我再派人通知她们赶紧过来,尾随在太子殿下他们后头进来就是。”
听到这话,二太太邢氏双眼一亮,连忙夸赞:“我的嫣儿,就是鬼点子多,连这招都能想得出来。”
可不是么,太子殿下和几个王爷,那是什么身份的人啊,有他们在,门房都不敢大声说话的,更别说喝斥柳老太太一家子“滚”了,瞅准这个时机,直接让府里的下人去将柳老太太一家子领进门来就是。
人都进来了,郡主还能怎么办?只得认了。
“呀,看时辰,不早了,太子殿下他们怕是快到了。”二太太邢氏双眼发亮道,“嫣儿,自从太子被禁足,这次好不容易解了禁,来了咱们府上,你可得好好把握住机会啊。对了,你脸上的粉扑厚点,千万别让太子殿下瞧出端倪来。”
听到这话,傅宝嫣脸色沉了沉,手指在遮脸的面纱上又摩挲了两下,然后从镜子前起身:
“娘,我的事儿,你不用担心,女儿知道分寸。眼瞅时辰不早,太子殿下确实该来了,女儿先去外头候着。”
说罢,傅宝嫣最后瞅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然后朝二太太邢氏嫣然一笑,自信十足地迈出了房门。
今日,她傅宝嫣要做的都是大事,一是协助柳珍珠攀上国公爷,二是她要安慰好太子,继续笼络住太子。
二太太邢氏看到嫣儿还是曾经那副自信飞扬的样子,心头的担忧瞬间瓦解了。
她女儿是谁啊,当初能踩下傅宝筝俘获住太子的心,如今就有法子能哄骗住太子,让太子继续对她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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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国公府巷子口的一辆马车上。
“娘,咱们都等了一个时辰了,也不见嫣儿姑娘派人来接,咱们今日是不是进不去了?”柳珍珠坐在马车上,一脸的焦躁。
柳老太太比柳珍珠更急,这一个多时辰里,她在心底诅咒了萧氏无数遍,真真是狗仗人势的东西,仗着她出身好,是皇家郡主,就这般糟蹋她们柳家人的尊严。
可是诅咒归诅咒,诅咒完,也丝毫作用不起,她们还是只能坐在马车里继续等,丝毫进去的希望都没看到。
“嫣儿姑娘,不会忘了来接我们吧?”这是柳老太太最担心的。
听到娘亲这般说,柳珍珠心底越发没底了。
又过了一刻钟,她们母女俩还是无人问津,柳珍珠慌得不行,在马车里闷得要命:“娘,女儿想出去透透气。”
再不出去呼吸两下新鲜空气,她快憋死了。
而且,站在路边,更能直接看到傅国公府是否来了人接她们,远比躲在马车里,看不到前方抓瞎来得好。
柳老太太刚想烦躁地道“透什么气?”,下一刻忽的想到,以她女儿的美貌,在遍地高官的京城,说不定被别的男人瞅去后,能攀上另一门好亲事呢。
只要能给柳府带来实际利益的亲事,就都是好亲事。
自然,更重要的是,柳老太太忽的有了另一个想法——国公爷傅远山眼下眼瞎,对她的珍珠视而不见,说不定她的珍珠被别的男人看上后,国公爷傅远山忽的被强烈刺激到,主动来贴她的珍珠了。
若能这般,她的珍珠都不用屈辱地提前给国公爷睡了,就能体体面面风风光光地嫁进国公府。
这,才是最理想的状态啊。
思及此,柳老太太心头的烦躁都一扫而光,立马点头同意:“好,下去透透气吧,别憋坏了。”
柳珍珠立马拿了帷幔就要往头上戴。
柳老太太见了,想出声阻止,又说不出口。在她看来,她家珍珠这张脸倾国倾城,被挡住了,别的男人还如何看?
不过后来一想,就算她家珍珠不露脸,光是那婀娜的身姿也足够迷人了,男人看女人,说不定看到一层帷幔遮了脸,若隐若现的,更勾人神往呢。
思及此,柳老太太闭上了嘴,看着柳珍珠戴上白纱帷帽,姿态婀娜地钻出马车帘子外去。
柳珍珠刚钻出马车帘子,柳老太太就偷偷儿撩起车窗帘子,想瞅瞅巷子里有没有看上去贵气不凡,能让国公爷傅远山吃醋的好男人啊。
可惜,真正是应了那句话,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巷子里马车来来去去,全是马车,连个骑马的主子样的英俊男人都找不出一个。
唉。
柳老太太叹了口气,失望地拉上窗帘,不看了。
柳珍珠呢,她满心满眼都是国公爷傅远山,当初梅林里,只望了那一眼,整颗心就沉醉了进去,再出不来了。
所谓,一见钟情,就是这般滋味了。
柳珍珠站在车辕上,努力朝傅国公府的方向望去,一心期盼傅宝嫣立马派人来接她进府。
她这一个月有仔细研习娘亲给她的小册子,上头姑娘的姿势,她有认认真真记在脑海里,甚至还挑了好些看上去最勾人的,自个偷偷摸摸放下床帐,对着镜子演练过上百次。
柳珍珠很有自信,今日只要他能进去傅国公府大门,能下药成功,能与国公爷滚到一块,凭着她比花瓣还嫩的肌肤和那些偷偷研习的技巧,绝对能让国公爷对她痴迷不已。
从此,非她不可。
“国公爷。”柳珍珠立在车辕上,隔着帷帽上的白纱,囔囔低语地眺望傅国公府的方向。
柳珍珠眺望得太过入迷,也就压根没注意到,此时巷子的那头入口处,疾驰而来一队人马。
“让开!”有侍卫大喊。
一个英俊少年一马当先,打马奔驰在最前头,兴许是被禁闭了太久,好不容易能呼吸外头的新鲜空气,他丝毫也不愿控制马速,就这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一直飞驰向前。
春风吹拂过面颊,英俊少年任性地闭上眼,飞驰一会。
充分享受着自由飞翔的快.感。
“啊……”
忽的,一个姑娘惊叫出声。
英俊少年赶忙睁眼,猛地拉扯缰绳,却已经来不及了,直直朝路边站立的一个白纱帷帽姑娘飞撞而去。
原来,英俊少年的马,不知怎的,突然受了惊跑偏了方向。
眼瞅着要撞死人了,英俊少年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猛地跳下马背,抱起白纱帷帽姑娘就地一滚……
“太子殿下!”侍卫们全部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