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曼依盯着她看了好一会,薄薄的烟色在空气中散开,有那么一瞬间她捕捉到她话里的意思。
不能留夜却可以白天去……
是因为夜晚更容易让人堕落么?还是更让人迷惑?
摇钱树最值钱的是什么,是她仅存的那点清白。
方羽的能力和她差不多,但要细究的话,明显是资历更老的方羽更胜一筹,但在风海,所有人都心照不宣认为她花曼依才是巩妈的摇钱树。
有时候她在想为什么她比旁人更能挣钱?她一直都认为是自己卖命付出过,她喝酒厉害,能够在男人堆里谈笑风生,走的时候不带半点腥臭,全身而退。
仔细想想,饶是酒量再好,也敌不过一堆人轮番上阵,她第一次醉晕过去的时候眼前还是那些臭男人,但第二天醒来不是在自己床上就是在巩妈房里。
晓晓说她醉倒的时候巩妈去捞她了。
在风海,不,在整个海城的所有歌舞厅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姑娘说可以跟你走,那你就能带她出去过一晚。
她不是神人,侥幸逃一次两次,但总有会失手的时候,被人哄着哄着她兴许就点头答应了。
但每次她都没事,巩妈每次都会来亲自捞她。连方羽都说羡慕她有那么好的待遇,简直是巩妈心头宝了。
她以为人间自有真情在,女人和女人更能惺惺相惜。
但对那些男人来说,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这才是她挣钱的原因,也是最有价值的地方。巩妈这样要求她其实可以理解,她们本就是建立在金钱利益之下的关系,无所谓什么相惜不相惜。
花曼依在心里哂笑,她把手里的毛巾放到一边,不说破,笑道,“我是去看元奈,哪怕留夜我们也只是两个女人躺一张床上,聊聊天。”
根本不会有男人。
巩妈抽烟的手势一顿,面色莫测,红唇压着一丝冷,转身,“随便你。”
花曼依正要咧嘴笑,而后又听到前方传来,“今晚有你的夜场,你自己看着办。”
“……”不是说半夜没什么人来?
话都这样说了,花曼依也只能应诺,元奈还是要探的,最近发生的事虽然风声降了下去,但是只要一回想依然还有余悸。
前几天在大街上看到元奈,像是在找什么人,一副想哭的模样真让她担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花曼依看到元奈的时候,对方的脸色消沉,眼底泛红,正要出门,她把手信塞到她屋里跟着她出去。
两人走到街上,看着元奈毫无方向到处找。
“元奈,你到底在找什么?”花曼依掰过她肩膀问。
元奈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看着面前络绎不绝的人流,深吸了一口气,“曼依你回去吧,我没事,我就到处转转散散心。”
那个女人她找了那么多天,由一开始的心急惊慌到如今心如止水的挣扎,她大概是想放弃了。
既然一声不响走人,何必当初那天来见自己,她感激那天她来警署保释她,但她实在太过分了,不打一声招呼强行进入她的生活,给人希望又转眼抽身而退。
她难以忘怀那天从床上醒来,找遍整个屋子都不见那女人那一刻所带来的心慌和无力。
“元奈,”花曼依看着她强颜欢笑的脸,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知道元奈不想说的事别人再怎么问她都不会开口。
“你要是难过的话,我这有肩膀。”花曼依把她搂到肩上,见元奈真靠了过来松了口气。
“你还记不记得,国中的时候,有次爹地给我买了一条很夸张的裙子,我那时觉得很漂亮,兴冲冲穿到学校,谁知刚下楼梯就被自己绊倒了,摔了个狗啃泥,所有同学都在笑我,但只有你是过来扶我的,走的时候你还特别真诚夸赞了下我的裙子。”
“爹地听说之后,丝毫没关心我,反而叫我打听打听你的教仪老师是谁,说能不能亡羊补牢补救补救,气得我三天没理他。”
元奈头靠在她身上,轻轻笑了下,那些往事都好久了,哪怕现在物是人非,释然后再回味也挺有一番滋味。
花曼依把耳边垂下的头发挽到耳后,看着不远处被朝阳晒到的青砖慢慢升温,又继续絮絮叨叨。
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一高一小的身影站在阴影处面无表情看着她们。
“艾丽雅,你说说她们在做什么?”越姬小小的拳头攥紧,小脸上脸色铁青。
艾丽雅沉默,沉默再沉默。
——元小姐若是有一天知道您杀了她的朋友,她可能会恨countess
那晚她到底还是劝动了countess,但是现在countess貌似要被撬墙角了。
天,这真要命!
“你说她会恨我,但我现在恨不得把她铐起来打一顿。”
“……”
“当初就不该听你的,杀了哪还有这屁事。”
“……”
“怎么不说话?你看看那女人靠在谁的肩上,四舍五入就是靠怀里,你跟我说说什么样的朋友这么亲昵?差一点就亲上了。”
“……”
艾丽雅比了比那“一点”距离,不敢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越姬:是我的吻不够甜还是我手指不够灵活,让你扑到别人怀里
元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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