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转眼间, 唐时便从迈进奶茶店内,大跨步走到林落跟前,惊喜道:“林落, 原来你也在这家奶茶店啊。”
林落上下打量了来人一眼, 见他四肢稳健, 肩背挺拔。
只嘴角边沿残留些许淡青色,痕迹消退, 不仔细看也看不太出受伤迹象,与那天的凄惨模样大相径庭。
对上他一张憨笑满面的脸庞,她正欲张口回以热情的招呼,便霎时顿住。
……对方叫啥名来着?
她自座位站起,嘴型麻溜地一改:“真是好久不见哪,看样子你恢复得还不错。”
听到她熟稔自然的话语, 唐时本身洋溢的小情绪那是更激动了。
兄弟见兄弟, 两眼泪汪汪啊。
更何况还是同生共死过的。
唐时自然而然地无视掉离他最近的许赐, 径直走到林落面前,大喇喇地抓了抓后脑勺:“是的,我皮糙肉厚, 不怕痛,好得快。”
唐时相貌其实长得还不错,五官端正, 浓眉大眼, 正宗的小麦肤色, 气质挺刚硬的一个年轻小伙。
但奈何他每每咧嘴一笑, 便生生削减了本人自带的三分英气。
像隔壁小街王大妈家圈养的二傻子,老实憨厚,纯真质朴。
林落每每瞧着唐时,心中都只觉倍感亲切。
唐时猛然扫向她的右臂,只见仍旧圈了厚厚几层白纱布,他急忙忙问道:“你手现在怎么样了?”
林落笑了笑:“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没事。”
唐时呐呐:“这就好,这就好。”
许赐神色清冷地坐在林落二人对面,冷眼旁观这两人的寒嘘问暖,你来我往。
仿佛两人是那失散多年终于一朝得见的亲兄弟。
呵,虚情假意。
不知不觉间,跟随唐时走进的其余几人纷纷上前,乌压压地围着林落三人成一片,渐成包围之势。
最关键是,那些个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大多都矗立于许赐背后。
凝神聚思,双目炯炯地盯向她。
不一样的地点,相同的人,画面重现。
林落右指尖下意识一缩,扫了众人几眼,试探地提醒:“要不你们先坐下吧?”
这样虎视眈眈盯着她一个人的目光很可怕哪。
她手可还没好完全呢。
许赐注意到了林落那个微不可见的轻颤,他挑挑眉,饶有兴致地瞟了她一眼,随即低声:“你们别站着了,随便找个空座坐下吧。”
“好的。”
几人这才三三两两就近落座,聚在林落周身的打量齐齐一轻。
唐时好似才发现许赐在场一般,疑问:“赐哥,你不是说你中午要回家吃饭吗?”
许赐轻飘飘地横了眼手撑下巴正在幸灾乐祸的某人,简单回:“被一些事耽误了。”
“哦,这样啊。”唐时不疑有他,后知后觉问:“赐哥,那为什么你也在这里啊?”
林落出现在这里倒不奇怪,毕竟她是休病期间,行动自由。
但关键是许赐也在,两人还面对面坐着,而且他清楚记得许赐三四十分钟前还是坐在教室座位的。
怎么瞬间就飘到奶茶店了。
许赐正欲作答——
唐时便抢在许赐前面,激动得一拍大脑门,联想到桌上残留的空空两奶茶杯,他霎时欣喜,“赐哥,你肯定是专门替我来感谢林落了是不是!所以才特意买来奶茶请她喝。”
许赐慢慢扬眸睨向幸福满面的唐时,那一刻,他竟不忍去打破唐时的美好幻想……以及自以为是。
他缓缓道:“……是的。”
“赐哥,我记得你最不喜欢喝的就是奶茶了,今天居然为了我喝了这么一大杯。”
林落撇眼,原来许赐是真的不喜欢喝奶茶哪。
只是,她自己的那杯奶茶,货真价实是她自费的啊……怎么就歪曲成许赐请的了呢。
唐时转而继续刚刚的话题,朝向林落,“我最近几天一直在想你手究竟恢复得怎么样了,但偏偏没有你联系方式,根本找不到人。”
许赐心不在焉玩游戏的手势蓦地一顿。
终于来了。
林落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很是爽快说:“没关系啊,想找我就直接打我电……”
“话”字还没出口,她双眸霎时瞪大,字音戛然而止。
哎等等,有哪里不对啊!
她细细捋了捋思路。
她倘若没记错,根据许赐先前有理有据的讲述,完整的正确事态应该是这样的:
起初是唐时想找她道谢,故而才偷偷溜去办公室抄了她的私人手机号,最后再传出到许赐手上。
然而,按照唐时刚的说法,他显然是不知道她手机号和家庭住址的。
思及此,她陡生狐疑,慢慢扭头觑向许赐,却见他面色如常,坐姿挺拔如松。
俨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闲适姿态,像没事人般。
林落直直盯了许赐数十秒,见他表情始终风雨不动定如山,她心底的疑虑才慢慢消退,转头看向唐时:“不是你……”
许赐起身,手插进兜里:“走吧,早就过了十二点了,一起吃饭去。”
唐时虽不明白林落刚刚想问他什么,但听许赐这么一说,他也正有此意,忙不迭邀请她:“林落,你中午就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吧,今天我请客!”
其余几人凑近拍了拍唐时肩膀,不怀好意地笑:“哟,唐时可难得请客啊,这回为了泡妹子可是下狠了血本。”
“没错,怎么就不请我们几个啊?”
“重色轻友哪,不厚道。”
毕竟他们这群人中,跟许赐的一帮兄弟里大多家境都还不错,属于中高阶水平,唯有唐时家境稍逊。
大家都理解,素日也不会蛮不讲理地故意强求他请客,基本是采取aa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