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大殿之内,主位上坐着的老者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这礼,也不说话。潘道抱拳弯腰后,眼神微抬,偷偷瞅了一眼,也不起身,只是姿态更低了。
丁春秋满头白发,颏下尺银髯,却又鹤发童颜,面色红润,内功早已登峰造极,驻颜有术。他调整了坐姿,使其更加舒服,玩味的看着潘道。片息后,也没有等来他想听的话语,脸色微微有些不愉,内心更是不满,说话也就不甚客气了:“孽徒,你不好好的呆在竹海小屋,怎生跑这大殿了。想我可有召唤你,想来就来,没有规距。莫不成你还想当这星宿派的掌门人吗”
潘道脸色一阵难看,他还年青,受不得如此谩骂,只是如今实力低微,只能默默承受。好在他低着头,众人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可丁春秋什么人,从他的身子一僵便已猜出了潘道的大概想法,不由更是大怒,也不见他如何运劲,宽大袖袍一挥,无形劲气浮过,潘道便已倒出数米,一口鲜血吐出。
丁春秋喜怒无常,凶狠毒辣可见一般。潘道不敢擦试嘴角血迹,他上前一步,跪倒于地,“师父神功盖世,已如神仙一样。徒儿不敢妄想,只求能常伴师身边舒侍一二。”丁春秋双眼一眯,心不由赞了一声,能屈能伸,有傲骨,识进退。只是这样一来,杀心更甚,如果不是想到苏星河的话儿,恐怕刚才潘道在那一掌早已死去。既是福星,杀之可惜,想来有些傲也算正常,可一样是要打磨打磨,不然如何处之。
丁春秋缕缕银须,含笑着做了个请起的势,“起来吧。”潘道谢过,起身后环视周身一圈,发现六个师兄妹都在,也是见怪不怪。论身份,他是大师兄,但却无人理睬,论地位,他是大师兄,但却成了眼钉,肉刺,六个师兄妹都欲取而代之。除了刚入门的阿紫不够资格入内之外,众人都笑里藏刀,默视这一切的发生。
丁义云笑容不显,脸色转变之快更令人惊讶,虽然对于潘道没有被直接打死有些惋惜,但他还是适时的表现出了师兄弟间的关心。身影飘飞落在了潘道的眼前,掌翻动间就欲扶住潘道。“师兄,你受伤甚重,不若让师弟扶你一把,也好轻松些休养调息。”
潘道当然不可能让丁义云扶,他的阴险潘道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虽然不能让自己身死此地,但伤上加伤他是绝对做的出来。潘道装做一个踉跄,似乎站不稳,身体一步斜跨,不动身色的避过,“弟子谢过师傅。”然后又正色面对丁义云,“师兄谢过师弟,只是我这点小伤不要甚要紧,倒是有牢师弟关心了。”
丁义云本想装做不禁意间让潘道伤上加伤,但他既已避过也就不在勉强,他本就没安好心,这时潘道还向自己道谢,原想大度的示意不用如此。怎料潘道话语一转,“二师弟,师傅打我是对我的恩赐,我自不会有甚怨言,但你未经师傅许可私自跳出,虽是关心同门情有可原,可未免也太不把师傅放在眼里了吧。”
丁义云眼神一寒,心骂道潘道大惊小怪,因小妄大,但却没有表现出对潘道的不满,反而担心的看向丁春秋,突然间悲呼一声,跪在地上眼泪就流了出来。丁义云可不认为丁春秋是个心胸宽阔的人,他抹了几滴眼泪,神情似乎有大委屈,“师父,弟子知错。只因太关心大师兄的伤势,一时忘了向师父请示。弟子甘愿受罚,但还请师父看在弟子一片忠心的份上,帮大师兄止住伤势,也好为我星宿派早日称霸原尽一份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