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我现在的水平能不能达到一星星符师的水准。”
闭上眼,清了清杂乱的思维。
睁开眼,炯炯有神,多了几分清明。
双眼睁闭之间,温文右手轻轻一挫,星元之力就像是养兵千日、随时待命的jūn_duì,召之即来。
右手在眼前一挥。
银如水的星光夹杂了一丝血色,向下缓缓洒下。
星元之力所化的星光已经不像是星光,更像是三九冬日的雪花,缓缓而落,在那九宫格之上约莫一尺的半空中停住,铺成了一张星光银纸,自动分成了九片。
温文提笔。
星元之力灌输笔内。
在西北那片银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了一个篆体字“狗”。
最后一笔落下,桌面上的那三枚狗牙像是活了一般,自行动了起来,飞到半空中,如同承受了万钧压力一般,咔咔碎裂开来,碾碎成粉末,洒在篆体字“狗”的上方。
紧接着,温文又在正北方的格子上画了六条如柳条般灵动的波纹,六条波纹像是六条在空中游动的银色小鱼,合在一起看,又更像是河水的波光粼粼,如同一个古体“水”字。同样地,桌面上的那一杯清水也自行飘飞到空中,与“水”字融为了一体。
笔锋一转,跳到了东方的格子,一笔下去,一气呵成,在空中画了一朵粉红的桃花,桃木也随之飞到空中,化为木屑。那朵桃花像是变成了一块磁石,将所有的木屑吸附在一起聚成的形状,与温文所化的桃花一模一样。
……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温文已经将九个符文中的八个刻画完毕,分别是西北宫的狗牙、北宫的清水、西宫的矿石、中宫的锅底灰、东宫的桃花、南宫的磷银石、西南的蜘蛛以及东南的狼齿艾绒,就只剩东北处的格子是空着的。
整个过程温文握笔的右手抖都没抖一下,几乎是一气呵成,王小牛看得眼花缭乱、瞠目结舌,心想自己认识的几个餐霞山的一星星符师似乎没有这么快、这么稳的画符手段,心想二星星符师不知道能不能达到温文的水平。
温文吸了一口气。
拿起桌面上仅剩的那块玳瑁,放在双手之间不停地揉搓,那块看起来硬梆梆的玳瑁壳在温文的手中像是一块橡皮泥一般柔软。再张开双手的时候,温文手中的玳瑁壳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栩栩如生的红色小乌龟。
将小乌龟放在东北宫,温文口中一声轻喝:
“归位!”
一时间,如同电击般的嗤啦声,水流声,犬吠,虫鸣……不绝于耳,仿佛那些乱七八糟东西的拥有者此刻都活过来了一般,痛苦地哀嚎。
王小牛忍不住调转体内元力封住双耳。
除了东北宫的小乌龟,在这乱七八糟的声音之中全部动了起来,八张星元之力所化的银纸片将八种不同的符纹包裹住,卷成了纸团,都如同秋日落叶一般,缓缓飘下。
唯独正南宫裹住磷银石的纸团剧烈地燃烧了起来,冒着战争烽火一般的滚滚浓烟,释放着刺目的白光。
那光太刺眼,刺得王小牛不得不又调动一些元力护住自己的双眼,总是如此,他的眼睛都留下了滚烫的泪水,眼睛像是煮沸了一般。
可偏偏温文跟个没事人似的,王小牛明明能看到温文的眼睛也是的眼泪打转,可仍旧一丝不苟的控制着每一个符纹,保证不出一点差错。
王小牛再惊。
在纸团的包裹下,所有的符纹都发生了质变。
西北的符纹落在桌面的九宫格上,变成了三颗血色獠牙,栩栩如生,让人有种错觉,桌子的下面真的藏着一条凶神恶煞的獒犬;
正南宫的磷银石变成了一只枯瘦如柴的银白鬼爪,爪尖还冒着森森白火,给人一种触之即死的错觉;
其他诸宫的变化也都剧烈,大多都是变得更加活灵活现,添了灵性,而且符纹本身的星元之力不再向外逸散。
温文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朝空中的玳瑁道了声:“归位!”
那只小乌龟就好似活了一般,以四足为翅膀,飞翔而下,落在东北宫的位置。
“虚实有序。”温文喃喃自语了一声。
再度提笔,在西北宫的狗牙上落笔,然后运笔往中宫的锅底灰连去,接着是西南的蜘蛛、东南的艾草,最终再由中宫转向东北宫的小乌龟。
温文右手星光如炬,随着时间的推移,光芒越来越盛,运笔的整只右手像是玉化了一般,晶莹剔透,若仔细观看,会看到这只剔透的手掌中间有一条紫金色的细线,给人一种祥瑞与庄严的感觉。
房间中,隐隐有龙鸣声回响。
这时,温文额头已经涌出了豆大的汗珠。
“看来内伤尚未痊愈,不能随便动星元啊。”温文叹了口气。
不过,眼看就要完成了,便咬了咬牙,继续将清水、血色矿石、桃木桃花、狼齿艾草虚线连接起来,最终也指向了东北宫的小乌龟。
温文已然大汗淋漓,嘴唇没了血色,没了水分,干涩而苍白。
“温兄!”王小牛刚要出口阻拦,可是温文再度提笔。
任何星符,一旦半路停止,必然半废。
温文的视野模糊,手臂更是因脱力不停地颤抖,最后一笔始终不敢点下。
呵……呵……
这时,一个好似奇怪笑声的声音从书房门口传来。
却是小白猫循着温文的气息寻来,却发现其面色惨白,自然就以为是王小牛这个陌生人的杰作。
它弓起后背,眼睛由三色变成了赤红,嘴里除了发出呵呵的警告声之外,还不停地呜呜低鸣,似乎在昭告天下它究竟有多么愤怒。
王小牛一头黑线,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温文却莞尔一笑。
这一刻,他不知哪来的力量。
闭上眼睛。
提笔精准地在小乌龟的脑门轻点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