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枚晶莹剔透的小玉剑“噗通”一声的落入地面的雨水,那个人也悄然的站在了许尘的面前。
“是你!”
许尘不顾前胸缓缓流出的血液,冷眼的看着对面的中年人,堂堂的御史,张清廉。
“呵呵!怎么?感到意外吗?”
张清廉微微一笑,“作为一名修行者,最应该懂得的道理就是隐忍,当然,还要有自知之明。不然,还怎么能安全的混下去呢?”
说着,他提着有些发软的长剑指了指鬼五的脑袋,略带嘲笑的说:“像他,唉!真是可惜,小小年纪就能达到第四境,如果稍加时日,谁敢预料他的未来呢?他就不懂得隐忍,也毫无自知之明。”
这一连串的感慨像是在惋惜,实则是在赞美自己的心智。
此时,许尘眼中的那片红色开始慢慢消退,而那点因愤怒而起的黑色火焰也是渐渐熄灭,一种无力感瞬间就涌了上来。
“你刚刚用的是兑山剑决!”
“是!”
“你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许尘平静的问道,不知从何时起,他只要见到兑山剑决,或者是和兑山剑决相关的东西,他就有一种莫名的敏感。
张清廉苦笑了一下,甚至有些怜惜的回答道:“真是可怜!你看,这才多大的孩子,竟然被仇恨折磨成这个样子,见谁都跟见到愁人似的。这不是脑袋出毛病了吗?”
说着,他冷静而轻松的将手中的长剑插入雨水中,随意的一跳,那枚绿色的玉剑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许尘!放心,我可跟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的家人可不是我害的。你想想,我这么一个能够隐忍的人,能够随便的出手吗?那太不是我的性格了!”
“好!”
许尘点了点头,“既然你说咱们俩远日无怨近日无仇,那么,请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哦?”
张清廉一脸茫然,虽然依旧带着阴冷的笑意,但是那微笑明显是在嘲笑许尘的天真,“那你可想多了,你见过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再吐出来的吗?”
这时,他的话锋猛然一转,“好啦,不和你这娃娃一般见识了,说点正事!我可以不杀你,我也不想杀你,但是,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我要知道你是如何运用这枚小玉剑的,怎么样,随便的一句话就能换一条命,很值!”
威胁,这这是裸的威胁。
而且许尘听得出来,对方说的是如果他说出来,对方不会杀他,但是其余的可是保证不了的。
更何况,就连许尘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去运用那柄小玉剑,他只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神秘的老头就会睡醒和他聊上几句,如果说道运用,那他也只是随性而为,根本不是他在控制着玉剑,而更像是玉剑在控制着他。
话又说回来了,即便他知道如何运用,他也绝然不会说出来的,毕竟那是母亲的遗物,那是他思念时的安慰剂,他谁都不会给,除非他死了。
还没等许尘做出表态,一个身披蓑衣的人已经从院墙上面的大洞走了出来,他手里提着一柄残剑,缓缓的来到张清廉的身边,用一种稍显委婉的声音质问道:“张大人!难道你不想为西门将军了结此事了吗?别忘了,我们今天是来做什么的!”
张清廉没有回答,却比回答来的更加有力,他极为缓慢的转过头,看着雨帽下的那张面孔,他的眼神凶狠至极,这是一种警告,一种最有效的警告,比千言万语来的还要直接。
李都统不再说话,对于他来说,今天能杀了许尘自然是好,能在西门望那里混些资本,当然,即便杀不了那也怪不得自己,只要能把这几十名御林军平平安安的带回去,他也就知足了。
刚刚张清廉的那一剑他是领略了,他知道,如果对方愿意的话,他这几十人都是走不了的,所以他只有沉默。
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武力才是王道。所以你要么是强者,要么就站在强者的一边,最差的,你也不能站在强者的对立面上。
张清廉缓缓的扭回了头,对许尘说:“想好了吗?我可是很没有耐性的,特别是在这么一个大雨天!好吧!我数三个数,三个数结束,要么你走要么你死!三……”
“一!”
许尘脱口而出,根本没给自己留下任何机会。
“哈!”
张清廉顿觉哑然,他没想到,一个人竟然这么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在他的世界中,生命才是最可宝贵的,如果是他,他一定会坚定的选择活下去,因为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呀!
“好!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张清廉一边用左手掂着那枚玉剑,一边的右手已然抬起,剑锋所指,唯有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