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审案子,许尘便被关进了府衙临时的牢房之中,初来乍到,府衙便管吃管住,这都城的待客之道还真是有些特别。
想着自己来到都城的第一个夜晚就要在这里度过,许尘不免郁闷至极,同时也对那个黑脸少年愤恨不已。
这样的案子其实是可大可小,但是很显然,许尘的行径被定义为很大的那种,逮捕他的那名衙差甚至还说,“你的所作所为,分明是联合摆摊的小贩扰乱都城的秩序,对抗执法人员、对抗朝廷的律法,甚至是有意要颠覆政权。”
许尘听到后头皮都有些发麻,他不是恐惧这些罪名的下场,而是惊骇那名衙差的想象力。但是仔细想想,可不是这么回事儿吗!权利之下,说你是什么你就是什么,怎有辩解的权利。
人家还没问你有没有“暂住证”呢?要是得知许尘没有,还不得再加上一个非法偷渡的罪名呀!
静静的坐在牢房之中,许尘唏嘘不已,好在牢房虽小却只关了他一个人,环境不怎么样却捞个清净,他是很容易满足的。
如果不是身负仇恨,他倒是很乐意在这里度过余生。
就在许尘琢么着以后该怎么办的时候,一辆精致而华贵的马车悠悠的停在了亳堰府衙的门口,车厢的外侧画着各式各样奇怪的符号,虽然普通人看不明白,但是隐隐约约能感觉到那些符号所代表的神秘和深邃。
赶车的是一名身着青衣的道童,年纪虽小,但是脸上却带着桀骜不驯的表情,似乎根本没把这堂堂的府衙放在眼里。
小道童将马鞭收起,轻轻的跳到地面,回身挑起车帘,恭敬道:“师傅!咱们到了。”
“哦!”
车厢之内,一个苍老的声音,慵懒的答了一声,片刻后,一个白须老头懒洋洋的走出了车厢,正是那位在街巷中和黑脸少年争执的老头,此时的神情却是略显倦怠和羞涩。
被小道童扶下马车,老头稍稍整理一下衣衫,但是不管怎么拉扯,白色的袍子上褶皱总是不能完全退却,应该是他平时本就不愿打理,今天不得已要办点正事,现打理却又来不及了。
“你先在门外等会儿,为师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老头对着小道童叮嘱道。
“是!师傅。”
小道童恭敬一礼,便坐回到车辕上,神态悠闲。
“唉!”
老头轻叹一声向着府门走去,嘴里还不停的呢喃着,“臭小子!我真是欠你的,陪着你练摊,帮你来救人,还指不定什么时候你往我茶壶里来一泡,唉!”郁闷至极。
还没等老头走到门口,府衙的守卫便一眼认出了老头的身份,赶忙一路小跑迎了过来,屈身一礼道:“国师!您怎么有空来这里?”
亳堰府衙掌管着整座都城的治安,上到都城的安危,下到邻里的争吵,无所不管,权利之广之大,可想而知。
府门的守卫自然也是见过大场面大人物的主,整个都城的达官贵人,不说认识一半也差不了多少,更别说这位身为国师的老头啦。
身为国师,虽然不能说是位高权重,但是谁都知道那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就是几大亲王见到都得给几分面子。
整个朝阳国都知道,这位国师身兼数职,很少抛头露面,对于亳堰的府衙就更是稀客,守卫自然是不敢怠慢,这才殷勤的过来迎接。
但是他哪里知道,这位国师心里正憋屈着呢,看都没看一眼,只是冷声问道:“你们大人在吗?”
“在!在!”
守卫笑脸应答,不管对方是什么态度,他却只能有微笑这一种表情。
老头满意的点了点头,没用任何人带领便穿过正堂直奔府衙的后院,这些京官的习性,老头是了如指掌的。
还没等老头走到后院,一个爽朗的声音便穿了过来。
“哎呀!稀客!稀客呀!是什么风把陆隐大师给吹来了?”
话音刚落,一位身材略胖的中年男子便迎面而来,他衣着华贵,满面春风。他口中的陆隐大师自然就是老头的名字。
陆隐也是礼貌的拱手一礼,微笑道:“什么大师不大师的,怀常!我今天可是有事相求啊!”
“哎呀!瞧您说的,有是什么事儿,您吩咐下人来通知我一声不就结了,哪还能劳烦您的大驾呢?”王怀常满脸的恭敬,虽然他身为亳堰府尹,但是面对皇帝身边的红人,那也只能是谦卑有加。
几番客套话之后,王怀常便将陆隐带到了后院的书房,分宾主坐下。
府内的下人重新沏了一壶茶,给两人斟上之后,识趣的离开。
虽然茶香满溢,但是陆隐怎么看都感觉别扭,似乎是想起了那个黑脸少年玩笑似的威胁,看到茶壶便会仔细斟酌里面会不会有其他的什么东西。
“陆隐大师,您刚刚说今天来是有事相商,现在就咱们两个人,那不妨就和在下说说吧,如果是我能力之内,自然是竭尽全力。”
王怀常为官多年,能够顺风顺水的一路升迁可不是完全凭借着运气,除了确实有些才干之外,处事圆滑,阿谀奉承一个都不能少。此时面对陆隐这样的大人物,自然是少不了要巴结一下。
陆隐捋了捋颌下的胡须,微笑道:“怀常啊,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开诚布公了。”
“当然!”
王怀常摊了摊手,“您尽管说就是!”
陆隐点了点头,轻声说:“怀常!今天上午,你府上的衙差在东城抓了一个少年,这件事你可知道?”
王怀常满脸疑惑,思索了好久,悠悠道:“嗯,我好像听衙差说了那么一嘴,说是当街抗拒执法什么的,听说好像还把办案的衙差给打了,好像还打的不轻。哈哈!都是些小事,我还没来得及审理呢!”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