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夕遥翻译,懒皮蛇便按着虚渊的吩咐做,他似乎已经懂了,虚渊和萧若离的话,夕遥一般都是言听计从。小懒潜进去之后,不多时,泥土便朝着外面翻涌。它留下一个坑洞,借着依稀的月光,可以看清楚,是床顶坍塌的墙。夕遥首先探进脑袋,看清楚床上的人。她似乎很安详,并没有被突然而来的坍塌吓到。夕遥心底有些自责,房子的塌下,是小懒尾巴造成的,他们有赖不掉的责任。他们或许不知道,律月早在之前,就已经走了。
夕遥面色凝重,“人已经找到了,但是她已经死了。”夕遥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只是直白地说,死了。蓝博鱼摇了摇头,“我知道,不怪你们。”若不是懒皮蛇要攻击这处屋子,他便不会产生极为强烈的力量,一举赶走了血幽老祖。他苦笑着,“你能不能将我扶过去,你看我,实在有些为难。他的双腿已然折断,双手也是血肉模糊。在血幽老祖的力量完全撤出之后,他的腿便断了,在废墟上摸索着,手也就残了。
夕遥搀着他,蓝博鱼蜷曲着进入洞穴中。在昏暗的情况下,看的不是很清楚。想要摸了摸她的脸颊,却停顿住,他的双手有太多的血迹,一定会弄脏她的脸。懒皮蛇咬了一个灯笼过来,照亮了满是尘土的坑洞。被褥上面已遍布泥土,灯笼的光芒有些通红,律月的脸色很平静。她走之前,终于得到了蓝博鱼的承诺,我是爱你的,你不是替身,我是蓝博鱼,不是那个怪物。
蓝博鱼的眼眶里有泪珠闪烁,他将手在被褥上擦掉血迹,握住她的手,“月儿,谢谢你,让我走过这难熬的十年。是你一直陪着我,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和力量。我多想跟你再走过一个十年,下一个十年,下下个十年,下下下个十年······,我都希望能跟你一起。我们总是看着池中的鱼儿,他们在不同的池子里游荡,他们彼此不相望,彼此不相守,我们又何尝不是呢?”
他们明明在一起,却要装作离得很远。明明相爱,却要装作不爱。爱一个人是做不得任何的虚假,受不了丁点的谎言。我明明视你为掌上明珠,心中挚爱,却要装作漠不关心,毫不在意。我明明对你所付出的一切,感动得无以复加,却还是因为自尊,要不断的苛责,毫不珍惜。因为我是一个没有明天的人,我不知道,我究竟能走多久,我怕你也萌生辞世的想法。我只希望某一天,即便我走了,你也要好好的活着。即便全世界都没人爱你了,你也要好好的爱自己。
但我终于明白,爱不会因为有没有明天,有没有将来这些问题,就不会发生。它或许仅仅因为一些感动,一时的心痛,一瞬的欢颜,就已经注定了的。月儿,你不是替身,我喜欢你的活波,你的坚韧,你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你走的慢一些,我来找你了,我不会再逃避自己的情感,等我。蓝博鱼俯身吻住她的额头,脸上泛着微笑,就这样静静不动,似乎整个世界都陷入了平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