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锐,你这儿有得忙,伯伯我也不在这儿添乱,有事明天再说不急,你给伯伯安排个人带去住处。再有,连嫂子怎么说也是我们带回来的,就将淑妹留下来照料后事,也让她为连嫂子送送终!”
谷参锐也是焦头烂额,他点点头,唤来了一个管家,让他给梁家来的人安排住处,一边又换来另一个管着丧事的,命其去准备连云的寿衣和棺材。
连云的尸身被守祠之人用白布包了抬出。
梁淑妹突然拉着肖梦跪在前殿供奉祠堂的门外,朝着连云磕了一个响头。
其他人看了一愣,梁淑妹泪眼婆娑地道,“虽只有短短半日的相处,连妈妈却待淑妹恩重如山,在淑妹心里,连妈妈就是淑妹的长辈,她没有儿女送终,便由淑妹来为其守夜吧!”
谷参锐因此多看了梁淑妹几眼。
又想刚刚连云冲向祠堂的时候,他们就是助力推手,心知这是一早就应了连云祠堂寻死的要求,于是此时,也无话可说,只看了眼便指挥人打扫祠堂,并安排人准备祭礼打算向祖宗请罪。
祠堂无关之人都已经走了,谷轻桓还呆在角落看着热闹。
谷玉秋没跟太夫人走,她盯着被梁淑妹拉着跪在地上的肖梦,心里生出些怪异。
袅袅婷婷地走到边上,指着肖梦。
“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奴隶,主子要走了,你赶紧跟上!”
肖梦垂着头不言语。
从梁淑妹和她说了那句悄声话起,肖梦就知道,梁淑妹和连云对自己还有别的安排,所以,梁淑妹拉着她跪也就跪了。
在这个谷家,肖梦处处受敌,连云安排的梁淑妹等人好歹也可以算同盟,且看她什么打算。
梁淑妹将肖梦不惊不疑的表现看在眼里,暗中点了点头。难怪连云会将她介绍给自己,不单单是同病相怜,更也是因为她聪明伶俐。
梁淑妹拉着肖梦起身,对上谷玉秋的眼,盈盈笑道,“这位小姑娘,她可不是你的丫鬟,她马上就是我的干女儿了,所以,不会跟你走!”
谷玉秋听了愣住,她还想带走肖梦回去好好欺凌呢,没想到半途杀出个程咬金。
谷玉秋不甘示弱也笑,“这话从何说起,肖梦是谷家的丫鬟,夫人刚才还将她赏给了我。这位梁家婶子难道以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梁家婶子?
听到这个称呼梁淑妹抖了抖,她最恨别人这样称呼她了。
她纵然年纪不小,但云英未嫁,称呼上总是尴尬,大家避过称呼或者叫一声梁家六姐儿也就罢了,叫其他任何,她都觉得是侮辱。
梁淑妹轻呵了一声,斜睨了谷玉秋一眼,记住了这个人,才对向祠堂里的谷家主柔声说道。
“谷大哥,以我梁家和谷家这么多年的交情,如今淑妹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志趣相投的丫鬟要认作干女儿,谷大哥也不肯相让么?”
谷家主闻言一愣,皱着眉从祠堂退出来,看了眼梁淑妹一直拉着肖梦手腕的手,问清了缘由,面有为难地道。
“梁家妹妹,非是我小气不肯放人,实在是这肖梦关系重大,我谷家断然不会放她出府!”
肖梦了然,定还是因为她没有喝洗魂药的缘故。
梁淑妹闻言突然眼泪啪嗒掉了下来。
低着头的肖梦看见地上掉的水,诧然抬头,就见梁淑妹看着谷参锐满是深情的眼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满含泪水。
也不知是真情流露,还是全靠演技?
然后后来,肖梦知道了,眼泪是真的,深情是真的,只现在那眼泪的用处,是虚的。
梁淑妹哽咽道,“谷大哥,淑妹也知道,谷大哥有谷大哥的难处,淑妹从不想谷大哥因我的事为难。
只是,淑妹我鲜少享受母爱亲情,这连妈妈第一个待我那般爱护疼惜,让淑妹忍不住想要亲近。
如今她一走,淑妹就感觉心里空了一块什么。也是连妈妈往日常与我提起这位女子。连妈妈说,她将她当做了孙女儿来看待。今日淑妹我看到这样可怜的人儿,不知为何也是心生怜惜,真心想要收做干女儿当做亲人来好好爱护,免她苦免她愁免她一生衣食无忧。
这也算是完成连妈妈的遗愿。
谷大哥,您就忍心拒绝淑妹的请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