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湖边上有一条林荫小道,种着桑柳,月光从枝叶中漏下来,疏疏落落像残雪一样。耳边有鸟鸣声,闭上眼睛嗅一口气,还能闻到淡淡的花香。
两人来到镜湖边上的一座小亭子里,阿萝坐在廊下,微风习习,吹在脸上很舒服,她心里的燥热也缓解了许多。
顾行止摸摸她的额头,“不该给你喝酒的,你酒量太小,都有点醉了。”
“我没醉!”阿萝一口否认。
通常喝醉酒的人是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顾行止好笑道:“好,你没醉。”
自称没喝醉的阿萝,酒气上来,拉着顾行止的手,笑嘻嘻地说:“我给你唱首歌吧。”
没等顾行止说话,她就开始唱起来:“why do birds suddenly appear,everytime you are nearjust like me, they long to be……”
阿萝的英文不错,将卡朋特兄妹的这首歌唱得很很有感觉。
顾行止眉眼含笑听着她唱歌,唱完后很给面子鼓掌,“唱的太好听了。”
阿萝干脆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一会儿唱歌,一会儿说起自己的事情,有民国时期的,还有在学校的,说的话太多,她自己都快记不住了。
只记得两人准备离开时,阿萝被月光下顾总帅气的面容晃到了眼睛,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今晚月色真美。”之后的事情她就没有印象了。
次日,阿萝被闹钟叫醒,她洗漱好了下楼,顾行止端着早餐走过来,“吃饭吧。”
阿萝揉揉太阳穴,在椅子上坐下来,喝了一大口牛奶,瞅了一眼顾总,然后又低头扒饭。
顾行止早就注意到了阿萝鬼鬼祟祟的眼神,道:“是不是不舒服?”
“没,”阿萝心虚地说,“顾总,我昨天是不是发酒疯了?”
顾行止笑了,“没有,还挺可爱的。”
可爱?阿萝不相信,喝醉酒的人的样子都好看不到哪里去,顾总肯定是安慰她,真沮丧,她现在估计在顾总的眼里就是酒疯子的形象了。
顾行止仿佛知道阿萝在想什么,他说:“没骗人,你喝醉的样子也可爱,只是你的酒量太小了,以后还是别喝酒了,真想喝的话,我在的时候你再喝。”
“哦。”阿萝乖巧地点头。
“不过——”顾行止说了两个字顿口了。
“什么?”
“没什么。”顾行止想起了阿萝昨晚上最后说了那句话,昨晚的月色确实很美。
阿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顾行止道:“时间不早了,快点吃完,我送你去学校吧,最近公司在准备一个新项目,我要是忙的话,就让司机去接你。”
果然如顾行止所说,他忙了起来,阿萝只能每天早上见见他,下午放学都是司机来接她。肖颖都好奇地问:“怎么最近都不见你表哥了?”
阿萝说:“他工作太忙了。”
肖颖感叹了一声:“没想到当老板都这么忙,我还以为当老板就是不用像员工一样加班了。”
阿萝笑:“那得去当老板的孩子才行。”
肖颖故作悲愤:“我是没指望了!”两人哈哈大笑。
……
田巧慧离婚的事情终于有了实质进展,双方律师谈判了无数个回合,终于达成一致,协议离婚,田巧慧放弃鸿飞集团的股份,翁强折合成现金、房产给她,由于所涉及金额巨大,一时之间拿不出这么现金来,因此房产部分直接转到田巧慧名下,现金则按五期支付。
阿萝看了他们的财产分割协议,还算公平,田巧慧冷笑道:“鸿飞集团正在准备海市新城建设的项目,这个关头我跟翁强离婚的事情拖得越久,对公司约不利,我无所谓,但是鸿飞是翁强的命根子,他舍不得鸿飞,所以只能让步。”
阿萝笑打趣道:“小田螺,凭你现在的身价,海市女富豪前三名应该是能排进去的。”
田巧慧道:“我已经委托了律师,设一个环境保护的基金,专门用于治理污染的河流,已经绿化造林,在就是等城隍庙重建的事情确定后,再投一笔钱。”
她算来算去,甚至还打算给阿萝和程黄留一笔钱,但就是没有给自己留,阿萝提醒她:“你也给自己留点钱啊。”
田巧慧握着阿萝的手,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阿萝,我打算等我跟翁强的恩怨彻底了结,我就恢复原身。”
“你要重新做小田螺?”
“嗯。”田巧慧摸摸自己的脸,“我现在都不太敢看镜子了,我没有法力,只会越来越老,还不如直接当田螺,其实我觉得当人挺没意思的,我当了几十年的人,觉得一点都不开心,当一个田螺还快乐一些,等城隍庙建起来后,你们把我养在庙后面的池塘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