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彪子讲完这里面的曲折,又跟我分析了眼下形势。他说,我和他这是身负了太极,八极两门的重任。而这任务就是把金刚果给毁掉。又提到了金刚果。我就纳闷地问马彪子:“这金刚果。到底长什么样子啊。它怎么,这么厉害?”估狂边技。马彪子不以为然地在身上一摸,掏出来一个核桃大:“喏,看好了,就这么个玩意儿,这就是金刚果。”我好奇,伸手一接。好家伙。这果子沉沉的。竟有明显的坠手感。马彪子看到,他撇嘴说:“挺沉吧,实心的,石头都砸不烂,咬一口能把牙给崩坏了。这个是磨粉兑水来喝的。前边那傻逼老道说了,这东西的原理跟兴奋剂其实差不多。只不过,它比兴奋剂更霸道的是。它能提前透支人的生命。”“比方说,这人本来能活六十岁,吃了这个,二三十岁,就得死了。”“人嘛,你想想,多活那几十年,那几十年的生命力得有多强,多壮,把这个提前透支了。那傻逼老道祖师爷,也真是个大天才了。”我拿着这金刚果,对着月亮看半天,我说:“咦,你别说,这东西挺油润,色儿也好看,打磨一下,做个什么金刚果菩提给人盘着玩儿,好像也不错呢。”马彪子一怔,末了接过来一看说:“哟,我怎么没想到,你别说,这东西,好像真挺有盘头儿。”“哎,要不咱弄一批回去试试?”马彪子看我。我想了下摇摇头说:“还是别的了,这万一谁要一不留神磨粉兑水喝了,这麻烦可就大喽。”马彪子哈哈一笑,末了又掏了三四枚,塞到我手中说:“傻逼老道跟防贼似的,防我,不让我摘这个东西,这三四个果儿给你。回头你找人,用科学手段研究一下,看有没有对人有益的成份。有的话,就再研究,没有,毁了它得了。那片林子,是保不住了,回头咱就给它毁了去。”这马彪子,当真是惦记我。甭管什么东西,但凡我能用,或是可以用到,都塞到我手中。另外,他也是真信任我,多年不见了,见面就把这种能在江湖揭起腥风血雨的东西,玩儿一样送给我。这情谊,信任。说实在的,我已经当马彪子是我的家人了。真的,就是家人感觉。多少年没见了,见面有激动,激动过后,又念叨我俩共同需要面对的事儿。念叨完了,心里泛起的是对儿时那种情景的回忆。这种又是师父,又是亲人的感受,难以用语言描述。它在心底,徐徐的浮现,回荡着……马彪子不时打量我,一会儿扭头笑,一会儿感慨,一会儿又好似担忧。末了他说:“仁子啊,真没想到,你学了这么一身厉害的功夫。对了,周师父他在哪儿?我得好好看看,跟这老人家喝两顿。”我说了周师父也在云南,在凤庆那边儿看茶园。马彪子回说,这件事了结,他一定得去凤庆好好看一看周师父。看看,是什么人给我教出了这么强的本事。这一番叙过了旧,忆过了师生间的情谊,我俩还有许多要解决的事儿。当下,我把祁老板提了出来。马彪子一听就骂,说那人是个鬼子六,心眼子比谁都多。当年他师父暴亡,他怀疑就是这个姓祁的暗中给搞的鬼。但姓祁的人很鬼,在师门网罗了很多人对付马彪子。马彪子一气之下,这才背离师门去全国各地闯荡。我听了深有感触。马彪子是直性人。祁老板是个弯弯肠子很多的人,他想挤兑马彪子,简直是太容易了。“马叔啊,接下来咱怎么办?”马彪子琢磨一下说:“既然姓祁的推断你受伤了,你就假装受伤,然后利用这个想办法,给南京骆家的人救出来。骆家老爷子我知道。他是个一身正气的好武师。”我说:“行,但关健在哪儿?”马彪子说:“姓祁的会奇门遁甲,假地方骗不了他,走!我带你去傻逼老道那儿,让你看看,真正金刚果长在什么地方吧!”我说了好,这就跟马彪子起身。一起走的时候,马彪子特意摸了摸汪星人脑门。他说,他认得这大狗。他是山上一个姓郎的老猎户养的狗,这狗仁义,特通人气儿。可惜,它主人死了。我是间接帮它报了仇,它这是感恩,一定要跟着我的。路上,马彪子说这段时间累够呛,他说得天天盯着那疯子。然后,他还不时的扔下去一个果,逗王金贵,骗他,金刚果的产地,就在那悬崖上头。只有这样,才能缠住对方,让对方不往深里去,不去祸害他说的傻逼老道。所以,这些日子,他几乎没怎么睡过。要不是傻逼老道给他配了一些调神的药,外加他有自个儿师门的功法,他是真顶不住了。除外,他还时不时下去,跟这个王金贵交交手。当然,他是打不过那疯子。他说了,人家是在释放几十年的生命跟咱拼,咱能拼过嘛。所以,他就跑,往毒贩子那儿引。他说,王金贵灭了不止一伙的毒贩子。前者灭,他在后边,去找到毒品,然后给烧了。反正两人就是这么僵持。直到今儿,我来了。马彪子说:“仁子啊,多亏你呀,不然,你马叔我一把骨头,可真要扔这儿喽!”我说:“放心吧马叔,甭管怎样!曾经的小仁子长大了,能扛事儿了!这接下来,就算来的是狮虎豹,我也该杀,杀,该降伏,就给他降伏了!”马彪子听这话,又是一阵激动,那眼泪,在眼圈里都止不住了。我知道,他这是高兴,真真的是高兴。因为,他看到我出息了,能像个爷们儿似的,把大事儿给扛起来了!我俩走了一会儿。我见马彪子是真累了,就提出背他,马彪子死活不肯。我硬是求着他,给他背到了背上。我吃住劲,挪了两腿,使出趟泥奔的功夫,咬紧牙关奔着他指的方向遁去。跑跑停停,走了一个多小时。到地方了。这还是一座立在山顶的大石砬子。但高度,明显不高,也就十几米的样子。上面,密密麻麻,长了许多茂密的树木。我背马彪子到了下边,他翻身从我身上跃下,对着上面就打了个口哨。布谷,布谷!明显有人伪装的鸟叫响起来了。马彪子:“傻逼老道,出来吧!”“哎,哎,马爷,爷我来了。还有马爷,你怎么不看那王金贵儿呀,他要找到这地方,他就疯大发了,我们可制不住他。”马彪子:“次奥,王金贵死了!”“啊……真的假的,死了,死了好哇,死了好,等我,我这就下,这就下。”不大一会儿,打从上边顺下来一段绳子。然后我就看到一个胖呼呼的身影,笨笨的,小心抓着绳子,一点点的往下坠,慢慢的,眼瞅快到了,他一下子没抓住,扑通,跌个大屁股蹲儿。“哎哟,咝,我这尾闾,尾闾呀。这下可别坏了,坏了,行不了功了。”马彪子上踢了这货一脚:“快起来,你瞅你那笨样儿。”胖子起来,一看我:“哎呀,王金贵!”拧身,撒丫子就要跑。马彪子一把给他脖领子拉住:“王金贵你大爷,这是我大侄儿!过来,叫侄儿爷。”这会儿,对方才走来。我一看,这还真是个老道。胖胖的,穿的是一身破烂的运动服,看样子,好像是耐克。但那个勾,不太对劲。此外,他头发很长,且在脑门上挽了一个朝天撅的疙瘩,上面还插了一根黑呼呼的发簪。老道看了我,哈腰过来,一边揉屁股根儿,一边说:“侄儿爷,侄儿爷好。”我哭笑不得。这老道看岁数也不小了,但模样儿,呆头呆脑,像谁呢,挺像那个,叫什么伟的,胖呼呼的喜剧演员,反正长的挺有喜感的那么一个人。我忙回礼:“不敢当,叫我关仁吧,敢问道长怎么称呼。”“哦,福生无量天尊,我俗家名字姓孙,单名一个山字。后来随了我师修行,道号是听松。他们有认得我的,都叫我听松子。不过,松子是个词,是一种食物。所以听松子这有些不太合逻辑。因故,道友叫我听松,听松吧。”我笑了下说:“不如就叫孙道长吧。”对方:“还是听松吧。听松道长,好像比较气派一点。”“去你个粑粑。”马彪子踢了他屁股一脚说:“你个听松啊,你可给我害惨了,你说这里边有什么好木料,天杀的,到这儿来让我跟你一起守山砍树,哎,我服了,真的是服了。”听松道长:“马爷,不好意思。真要不骗,你还不来呢。”接下来,马彪子说了他跟这听松见面的经过。他们是在片马见的。当时,马彪子是想重操旧业,去弄点木头回来。听松说他知道缅甸这里边,有块好林子,并且那木头成色,特别的好。他想和马彪子合伙开采。马彪子说,这个得跟当地人打招呼。听松说他有关系。就这么,给马彪子骗来,听松摊牌了。马彪子虽说怪听松骗他,可也是口头上说说而已。他多少也知道,师门有这么个隐秘。眼下,也是想把这个事担下来,将这一片林子除了,替世人解决一个后患。当下,聊过这些,我和马彪子又借那绳子上到上面去了。后又给听松和汪星人拉了上去。到了崖顶,我才看清楚,这里果然好大一片的密林。而在林子里横生了无数的粗大荆棘藤蔓。那藤蔓上结的,正是这种金刚果。匆匆打量一番后,我们一头钻到里面,来到一处破旧的木头屋子里。马彪子说他累惨了,要好好睡一觉,说完,喝了些水,就倒上面的木头上睡去了。我也怪累的了,也找个地方,倒下睡了。听松道长则继续刨藤条根子。因为,马彪子是想一把火把这里烧了,但听松道长坚决不肯,他说了,别的树,也是生命,烧了不行!他坚持手动,把这里的根给绝了。我睡前看了下时间,是京城时间,晚十时四十五分。这一觉我睡的很香。醒来时,看手表是清晨的五时。我醒来,马彪子也醒了。然后,听松道长过来,给我们取来干粮和清水,让我们吃喝。听松道长说这干粮是他自制的粮食。用的材料是细嫩的松针,加上面粉,还有松子仁儿,上述几样和在一起后,蒸熟风干透了。放在身边可以保存很久,并且随时掰来吃就行。我掰过一块吃了。果然味道很好,很浓香的松仁味儿。吃了一块儿,我想起包里还有肉干,就取来递给听松道长用,道长说他吃全素的,什么荤腥都沾不得。好吧,我和马彪子,还有汪星人没全素。我们吃这个。填饱肚子后,马彪子说他还得睡会儿。临睡前,听松道长又给他喝了一碗能回神儿的药。我听了好奇,就向听松又讨了一碗来喝。喝过,感觉身上果然挺舒服的。但仅是舒服而已,没有什么猛药那么夸张。这会儿,天还黑着。我就到外面,跟听松一起去挖金刚果藤蔓的根儿。出去后,我看到,这小木屋后边有个灶台,给马彪子熬的药,就是这灶台上做好的。除外,还有一些锹,镐之类的工具。我见听松道长吃完了饭,没睡觉,拿了锹又去干活,就问他怎么不睡。道长说了,他自行虎调和,每天按一定的时辰,打会儿坐就行了,他不需要睡觉。咦,这个高深了。多余话不说,我扛了把锹,跟道长一起试挖了一个根儿。这活儿不好干,金刚果的根扎的很深不说,它的藤枝还非常的硬、。除外,我注意到,这地方的泥土竟然是深紫色的。我问道长,这是什么土。高术通神首发道长说了,这是紫阳泥,是一种很少有的土壤。我撇了下嘴,感觉这听松道长讲的东西,挺像玄幻儿。我正要继续来挖,这会儿我突然看到汪星人的耳朵支起来了,同时它目光露了一丝的警惕。我感觉这个变化,就扔了锹去倾听。果然。远处,依稀传来了人说话的声音和劈落草木时的嚓嚓声。来的是什么人?是祁老板,还是钟国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