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微凉，四处寂静无声，夜鸟与蟋蟀都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纷纷识趣的闭上了嘴。

赵婴缓缓前行，他的步子不大，而且每迈开一步都绝不会相差丝毫，他的背在慢慢挺直，只因他走路便已在休息，这是在妖兽海那些年，自然而然便会到的东西。

书圣洒脱的跟在赵婴身后，只是他那随时都保持笑容的脸，变的越来越僵硬。

蓦然，赵婴转身，望着书圣道：“你不该跟着我。”

书圣叹了口气，道：“的确，若是跟着那慧一，说不定现在他已经变成了尸体，但谁让杀你比杀他，更叫人心动呢”

赵婴冷冷道：“其实在逸园的时候你若出手已经成功了，但是现在晚了。”

书圣默然，这他又何尝不知。

赵婴接着道：“既想得到名，又想保住脸，世上那又那么好的事情”

书圣轻呼了口气，而是笑道：“还是你看的比较透彻，但是习惯这种东西真的很难改，犹豫也许会令人错过很多机会，但也可能让人活的更久。”

赵婴眼神一凝，道：“你果然不愧是才俊榜第三。”

书圣道：“你坐第二也一点不错。”

赵婴扯出一丝冷笑，道：“你可以走了。”

书圣自嘲一笑，道：“这么说我们的联合到此结束了。”

赵婴道：“从你跟我出来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

书圣收起笑容，平静道：“那么，六日后见。”

赵婴冷声道：“不送。”

待确定书圣真正的消失后，赵婴这才继续前行，他的步子还是没有丝毫变化，但是街角的蟋蟀却发出了声。

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才算虚弱到毫无还手之力，包括他自己，就像今晚，就算书圣在慧院之时便立刻动手，死的仍然只会是书圣，书圣的犹豫的确是救了他的命。

想到此处，他不免勾起一丝笑意，如果世上每个人都很笨，岂不是很无趣。

不过，那个李贤貌似看走了眼，那一剑，的确很可怕

慧一现在的情况很糟糕，毕竟差了一个大境界，且敌人也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能够不被直接秒杀已然不易，更不要说是全身而退了。

“经脉震断四处，肋骨断裂十四根，内脏更是多处破碎，当时按你说，如果书圣出手，你必死无疑，胡闹，简直胡闹”

柯景龙向来是个镇定的人，没有这份镇定也坐不上这样的位置，但现在他却暴跳如雷，只因他手下年轻一辈中，最强之人居然差点废了。

“谁让你拼命了谁给你权力去拼命了”

他当然不是心疼慧一，而是气愤自己差点失去了一把上好的杀人武器。

慧一此时脸色惨白，但眼中却是一片平静，不带一丝波澜。

他温和道：“大长老是在养狗，还是在养狼”

狗只会咬人，但狼却会吃人，狗虽然忠诚，但这世上最廉价的便是无能者的忠诚。

柯景龙自然知道慧一话里的意思，只是过惯了安逸日子的他，早就忘却了年轻时的凶性。

他叹了口气，道：“我们已经付出的够多，下一步，就看那符疯子怎么折腾吧。”

慧一道：“大长老，其实我还有一事不明。”

柯景龙道：“说。”

慧一盯着他的眼睛，道：“此事之后，慧院能否存在都还是未知之数，你不怕到头来一无所有要知道，宁做凤尾，不头。”

柯景龙浑身一震，道：“我对自己有信心。”

慧一淡淡道：“很多人对自己都有信心，但是世上却没有几个皇帝。”

“住嘴”

柯景龙吼道：“不敢想，永远都不会有机会，四洲联合又如何，有寒锁大阵在，我已立于不败之地。”

慧一轻声道：“那么，许院长呢”

柯景龙冷哼一声，也不回答便甩袖而去。

慧一温和的眼神终于泛起了冰冷，柯景龙让他的人生不好过，他也不想让柯景龙过的舒畅，弑师夺位，有趣的骂名。

体内开始传来隐隐的酥痒之感，柯景龙的人虽然坏，但这疗伤的丹药却的确一流，看这情况，估计明天自己便可以正常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