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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沁茗脱口而出后就觉得身上一股凉意涌了出来,这个念头一出来越想越有可能。穷奇最擅长的就是夺人身体, 如果他那日趁乱拿走寂灭后跟着仙界的人, 上了其中一个人身, 很有可能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混进仙界。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谁能想到他胆大包天敢跑到仙界去。
“如果他真的在仙界,我想我便不难理解为何太一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魔了。”顾溪砚眉头微锁,不由回忆起她第一次遇到穷奇时的情景。
当年穷奇破开封印,自妖界出山,彼时妖界上一任妖帝坐化, 妖界一片混乱, 只有四大妖族族长分管事宜。
穷奇逃出来后, 在妖界难逢敌手, 四位族长被他斩杀了两个。因为他生性暴戾, 妖界许多人不服他, 穷奇使用铁血手腕镇压下来, 不服者挖掉妖丹碎掉神魂, 永不超生。那段时间妖界尸横遍野, 血流成河。
臣服于穷奇的很快变成了他的走狗, 四处捉拿逃走的妖王, 短短三个月, 妖界妖物数量少了近一成, 可想而知有多么残暴。
仙界人间都是遭逢大难,关押这么久的穷奇为了恢复自己的实力,利用这些仙, 妖,人,催生怨气,吞噬他们的灵力妖丹,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杀人魔。
妖界濒临覆灭,当时的妖王逼于无奈向仙界太一求援。太一初始派了数位上仙前往妖界,但是去的六人无一人生还,此后太一便开始坐视不理,仙界只是全力抵御穷奇,不让他踏进仙界一步,连人间也难以庇护。
彼时她闭关未出,等到他们扛不住告知了她消息,她才只身前往妖界,第一次见到那个活了数万年不老不死的凶兽穷奇。
“放日我和他那一战打了三日三夜,那时的穷奇非今日可比,最后他敌不过我,便利用结界布下迷阵,想要挑起我的心魔。”
叶沁茗从未听她提起这段往事,听到顾溪砚的话,有些惊诧:“你有心魔么?”
顾溪砚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瞥了她一眼,许久后她摇了摇头:“应当是没有的,我活了太久了,在混沌之中忍受了无边无际的孤独,此后便是修行也是在那没有任何生灵的初生大地。看着山川草木一点点萌芽,再多的其他心思也被漫长岁月磨灭了。”
叶沁茗听她目视着外面说着这些话,脑海里莫名就浮现出当时的场景。她由一朵混沌之莲历经不知多少万年,汲取日月天地之精华,餐风饮露历经沧桑才得以化为人形,修得神格,成为如今这个模样。
顾溪砚修行之初便得神位,是当时洪荒大地实力最为强劲的神邸,但是却鲜少与其他神交往,历经末法之劫,靠近巫妖大战,人世变迁,竟说不出她有多么的孤寂。
“所以那些对你并没有什么影响么?”她眸子中有些心疼,看着顾溪砚道。
顾溪砚摇了摇头,弯唇一笑:“并非无动于衷,不然也就不是穷奇了,它勾起来的回忆太久远了,原以为我早就忘了,可是便是在那次交手中,让我再一次清楚的记了起来。不过,它算不得心魔,也只是让我有些叹惋怅然罢了。”
叶沁茗不知为何很想知道是什么,走着急切道:“什么事让你念念不忘?”穷奇的本领她自然不会小觑,可是那时候的濯清神君,当真是完美克制到没有任何瑕疵,光风霁月人神妖莫敢亵渎,当然她应当是除外的。是以何事能让她觉得怅然呢?
顾溪砚闻言低头嫣然一笑:“记得我说过,我们其实很久很久之前便见过么?”
叶沁茗心跳的有些快:“记得。”
“彼时我想起来当初你我共生,一同在那一片混沌之中的情景。”她脸上表情便得分外柔和,却依稀有些怅然怜惜。下一刻她抬手抚在叶沁茗脸颊处,柔声道:“想起你我最初结缘,还有我欠下的一段因果。”
混沌之中数十万年才孕育了盘古大神,除此之外,便只有她二人。里面条件何其艰苦恶劣,但是蕴涵的力量也是无穷的,她们共同生了灵智,彼此靠着一同度过了漫长的岁月。
当时她的机缘本身是比不过叶沁茗的,因此这朵白莲一日比一日萎靡,近乎奄奄一息。逆天地者一个足以,她当初应当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只是身边的那株小茶看着同伴一日日步向凋零于心不忍,于是在这一日,一滴灵露一点点在她叶间凝聚,它弯着腰,那滴灵露便从从苍翠叶尖滚落,砸入白莲发蔫的根茎下。
因为这滴灵露,她得以活了下来,原本开了灵智的小茶再也没了动静,任凭白莲如何唤,直到混沌被劈开,她落入清气成神,叶沁茗沉入浊气化妖都不曾再见过面。
叶沁茗听得有些呆呆的,半晌才不可思议道:“你说的是真的?”
顾溪砚笑了笑:“自然是真,所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好的。”她用后半生所有得了她的爱,还她那一滴灵露。
之前顾溪砚也和她说过,但是并未告诉她这件事,她有些犹疑道:“那你和穷奇交手便记起了这事,见我后就认出我了?”
顾溪砚点了点头。
叶沁茗有些急:“那你喜欢我,是为了了这因果么?”
顾溪砚一怔,随即皱了下眉:“胡思乱想什么,我至于因着这以身相许么?”
叶沁茗也只是一时念头,倒不至于真以为顾溪砚是为了报恩,只是还是忍不住道:“那当时我这么讨人嫌,你都没讨厌我,是不是因为我救过你?”
这是道送命题,顾溪砚想着有些失笑,她把额头轻轻抵在叶沁茗额头处,轻笑道:“不是,虽然有时候很恶劣让我引以为傲得自制力有些崩塌,但我一直觉得,那时候的你好生可爱。说不清道不明,并不觉得你讨厌,其实你来清莲水榭缠着我,我很欢喜。”
叶沁茗忍不住笑了起来,抱住顾溪砚亲了她一口:“我们神君真是闷骚透了,当初你那表情,每次我去都是淡淡瞥我一眼,不到必要时候,不笑不语,高冷得很。”以至于那个时候她分外忐忑,濯清一直以来温和清润,对谁都是温柔浅笑,唯独面对她时,很少笑。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她以为濯清是讨厌自己的。
顾溪砚耳垂微红,低声道:“最开始是觉得你大概是认为我好欺负,所以总是捉弄我。后来……后来我便不知道该如何才好,总怕克制不住太过唐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