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丞相那边处理了。”她想了下,“那些大臣好似已经绝了心思。”
楚珏又靠近了些,嗯了声。
随着距离的拉进,鼻息间是一种特殊的味道,淡淡的也算是好闻。
沈羡鱼看了眼黑衣的少年,衣袍外挂了个香囊。
“这是什么香?”
楚珏低眸,笑了笑,“不清楚……”他道,“听说好闻买着玩的。”
淡淡雅雅的,确实适合于男子的。
“闻着挺好。”沈羡鱼随口道。
唇角笑意更深了,楚珏一双眸子墨染般漆黑,盯着人时,格外深邃。
低低吐出一句话,带着微不可察的深意,“能得陛下的一句夸赞,很是不容易了。”
沈羡鱼原就是一只胳膊撑着桌案批奏折,渐渐的便有了睡意。
眼皮子止不住地往下坠,不由得改为了双手半趴着。
听不太清对面人说的话,眼前也是模糊开来。
脑袋磕下时,被一只手轻轻拖住,避免了直接撞了桌案。
沈羡鱼已经完全睡着。
“陛下还是不知道小心。”楚珏低低笑了声,托着人的脑袋将她搂到怀里,瞌上眸子的人睡的安心,全无防备。
手指拂过她的眼睑,楚珏低头吻了吻那双眼睛,“陛下的戒心还是太差了。”
他喃喃低语,像是对着昏睡的人说,更像是对自己说。
沈羡鱼睡得安稳,平平靠在他怀里,这是一种睡眠极为深的姿态。楚珏一只手托着她的脑袋,一下一下摩挲人的发丝。
将人打横抱到床榻上,楚珏深深看了床榻上的人一眼,转身离开。
沈羡鱼难得睡了一个好觉,醒来也没多想,只当是昨晚他睡着后楚珏便离开了。
丞相在早朝后到了御书房,桌上摆着一张军事布局图,微垂下眼眸,执笔勾画出几处重点。
“这里是宫里的禁卫军。”修长指尖不时停在勾画处,傅琛徐徐道,“丞相府的暗卫也会协助。”
沈羡鱼看着,伸手指了一个地方道,“丞相打算在这里围堵他?”
傅琛直直看着天子,“梁王造反之事,各人心知肚明,这一战势在必得。”
这是唯一一个有突破口子的地方,但凡将人逼到这处,便是插翅难逃。
丞相点头默认,“皇宫外围交给林将军。”
他接着道,“微臣建议,斩立决,以绝后患。”
沈羡鱼迎上丞相直直的眼,忽的愣了下,“他毕竟……”是朕最后的亲人了……
傅琛看着她的眉眼隐约强势,眼底凉薄,“陛下以为,他不会再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伺机报复,还是陛下以为那梁王也会如此这
般顾念血缘亲情?”
显而易见的,不会。
“陛下不要忘了微臣的话。”傅琛凝起眉头,望向犹豫不决的天子,不再言语。
言尽至此。
真真将造反之人困死在皇城之内。
“朕知道了。”
良久,沈羡鱼揉了揉太阳穴,“今日劳烦丞相了,既是时日已不早,便早些回去休息罢。”
天子的眉眼满目疲惫,像是谈话间便已累到极点。这便是隐晦的逐客令了。
傅琛迟疑几秒,告退离开。
脑袋生疼,沈羡鱼坐在椅子上,徒劳地按压太阳穴,眸色晦涩难辨。
丞相的话自是有她的考虑,也是目前最为稳妥的法子,却也最为血腥。
这最后一个血脉亲人,也终究是要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