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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冉空将军权如数上交，惊呆了一众准备上朝的大臣，于是朝中风向彻底压了下来。

温丞相谋反早有预谋，除去陆冉空故意当作证据暴露在眼前的兵器，此后又陆陆续续将温丞相秘密训练的一批人手全部抓了起

来。

沈羡鱼现在算是彻底收权，只是桌案上的折子仍旧不多，据说是陆将军以体恤陛下外加自己闲散的原因截了下来。

这日将残存的折子批改完，沈羡鱼放下笔，捧着镜子看见眼皮子确实一直在跳。

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陛下！”

御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轻烟一脸惊恐地跑进来。

沈羡鱼放下镜子，“怎么了？”

往日而言，轻烟性子是稳重的，绝不至于这么冒失。

轻烟咽了咽口水，憋出一句，“陆将军带着婚约来了。”

有那么一瞬间，沈羡鱼怀疑自己听错了，“婚约？”

他之前不是还说，跟温家小姐并没有什么吗。

轻烟说，“同您的婚约。”

沈羡鱼：“……”

“陛下，微臣擅作主张进来了。”

低沉醇厚的嗓音特别具有指向性，一听便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

陆冉空站在门边，见着她看过来，于是象征性地敲了敲门，敷衍不过如此。

沈羡鱼，“……轻烟，你退下吧。”

轻烟看了看门口悠闲的将军，又看了眼陛下的脸色，低声答是。

陆冉空自然而言地关了门，迈着一双大长腿进来坐到桌案对面。

“说说吧，什么婚约？”沈羡鱼觑他，目光下移，注意到他手中的锦帛。

眼皮子跳得更欢了。

陆冉空勾唇，“自然是微臣同陛下的婚约。”

接下来，沈羡鱼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儿时，微臣同陛下您有幸相识，先帝同先父许是见感情不错，便拟定下了这份婚约。”

锦帛缓缓展开，露出陈旧的内容。

原只是笑谈，算不得真正的谕旨，若是两个孩子长大后无意，那这份婚约便自动作废。

陆父临终前将婚约之事告知陆冉空，只是那时他并没有这般心思，便没有放在心上，之后陆家逐渐没落，他穿上盔甲上了战场

，此事逐渐成为一件隐秘。

沈羡鱼瞪他，不可置信道，“那日围猎，朕问你的是否有婚约……”

陆冉空定定看着她，“微臣确有。”他笑了笑，“同您的。”

沈羡鱼：“……”

误会大发了。

她沉默了一瞬，“益州花灯节，朕被挤入人潮中。”

说到这里，陆冉空神色间的散漫也沉了下来，“微臣的错。”

不是失职，而是错。

他说，“微臣没有第一时间看到陛下遇险。”

那时的他仍旧陷入花灯下她琥珀色的眼眸中，心绪紊乱，只这一刹那的纠结，她便出了事。

不知怎的，心底的最后一块石头猝然碎裂，惶惶然想到那时的无助，原来也是有人担忧的。

“益州时的药……”沈羡鱼想到很多曾经刻意忽略的东西，“是不是你。”

陆冉空垂下眼帘，顿了顿，“是。”

“你，可真是……”沈羡鱼失声，“怎么会有你这么坏的人。”

温热的手掌碰触她的眼睛，陆冉空低头，舔去指尖的湿润，长长地叹息道，“陛下，微臣有没有说过，您真的很容易哭。”

那个仁慈的君主，是柔软的，是倔强的，也是易碎的。

所以，他怎么舍得给她平添苦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