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一路走到沈羡鱼面前,便是携着扑面而来的风。
敏锐地看到她额上的伤。
沉默了一瞬,“微臣失职了。”手垂了下来,微微蜷缩,压下想要触碰的冲动。
沈羡鱼说,“朕无碍。”
连同问罪都没有。
陆冉空不动时便像是一尊煞神,覆盖下浓重的阴影和凛冽的气场,他微眯着眼,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打量。
“陆将军可以出去了吗?”
终于,漆黑的眸底像是沉了什么,陆冉空神色如常,“陛下好好休息。”
轻烟关门时都是腿软的,总觉着陆将军的眼神想杀人。
下意识看了眼对方,却发现他并没有回房间,而是直接出了客栈。
沈羡鱼收到来自陆冉空的药时,堪称受宠若惊。
“这是去疤痕的药。”对方平静道,“宫外暂时找不到更好的药。”他盯着她,“回宫后,您可以扔了。”
回宫后会有御医调配,效果自是好的,而现在没有条件。
沈羡鱼想了想,确实是这个理便收了下来,“陆将军说笑了,朕只是诧异温小姐连这个都带在身边。”
人家出门真真是准备齐全,反观自己这里,什么问题都有。
陆冉空顿了顿,“不是她的。”
沈羡鱼愣了下,“那便多谢陆将军的好意了。”
不是温家小姐的,难不成还能是这人特意给她找的?不可能吧。
况且今天一早就送来了,除非一晚上没睡去找。
把这些猜想套到陆冉空身上,怎么想都不成立。
他从未将她这个天子放在眼里,又怎么可能会殷勤地去找药。
不可能的。
沈羡鱼摇了摇头,把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甩出去。
她又待了一天,看着益州似乎比以往更加繁华,这才准备启程回京。
索性,没再看到陆冉空的马车。
无形中松了口气。
太医的药很快调配出来,轻烟说,“我给您试试太医的药。”
于是陆冉空给的药推到了边上,沈羡鱼看着若有所思,扔了还是留着?
额上的疤痕最终还是留下很浅的印记,如果不是仔细看,其实是看不出来的。
上朝时有冠冕垂下的珠帘遮着,更加不碍事。
陆冉空一反常态地抬头,目光始终落在上位天子身上。
旁余臣子也瞧见了,眼底纷纷浮现骇然之色。
陆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要忠心于天子了还是要夺位了?
没人猜得透他的心思。
下朝后沈羡鱼看到路旁等着的陆冉空,他只盯着她,什么都不说,沈羡鱼只好让跟着的人退下。
“陆将军有何事?”
额头上温热的触感一闪即逝,沈羡鱼愣住,旋即拍开他的手。
“放肆!”
她眉头紧紧蹙起,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陆冉空眸色沉下,定定看了她好一会儿,在空气凝滞时忽而道,“陛下喜欢这个位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