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羡鱼有点不敢相信,盯着那叠蜜饯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下嘴。
如今天子与陆将军暗地里斗得你死我活,为的终究还是那皇位,这一点所有人心底都是知晓的,轻烟同样,见她面露惊惧,忍
不住安抚道,“想来是温小姐带来的,陛下放心,奴婢验过了,没有毒。”
“而且,陛下在马车上昏睡过去后,也是陆将军将您送回屋内的。”轻烟又说了句。
人人都道二人是死敌,争锋相对,轻烟却是有点动摇了,她一直伺候在陛下身边,陆将军的态度虽说算不上尊敬,却不曾有恶
意。
沈羡鱼心不在焉地嗯了声,推开碟子没有再吃。
“郎中是谁找的?”半晌后,轻烟听到自家陛下问,忙回道,“是知府大人。”
不是那人就好,沈羡鱼有点凌乱,她已经不知道陆冉空究竟想干什么了。
疑心归疑心,不过药效却是极好的。
翌日沈羡鱼便觉得头不疼了。
陆冉空是真的有才能,只几天便策划出治理水患的方案,来来回回忙下去,眼底也挂上了倦色。
沈羡鱼则带着轻烟在城内转了几圈,国库的赈灾款已经拨了下去,街道各处都设了粥棚。
情况一天天变好,他们回宫的日子也到了。
在宫外能看到很多深居宫中忽视的问题,沈羡鱼又颁了几道旨意下去,逐渐有了点民心。
虽说跟陆冉空相比,有如蜉蝣撼树,但聊胜于无。
一个月后她又去了次益州,朝中有阻止的人,但不多,毕竟小皇帝翻不出多大的浪。
马车突然被拦了下来,沈羡鱼皱眉,“轻烟,你下去看看。”
轻烟诶了声,下了马车,好一会后回来小心翼翼道,“陛下,是陆将军的马车。”
“陆冉空?他要做什么?”沈羡鱼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就犯愁,掀起帘子恰巧看到对面马车的帘子也被掀了起来。
首先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再然后是温家小姐白皙的脸。
她只是觉得马车闷热,掀起帘子却看到了当今天子。
前段日子才见过,所以印象格外深刻。
跟父亲描述的羸弱无能不同,只是一面,她便察觉到了这位天子的笑里藏刀。
“见过陛下。”她在马车中行礼道,并没有下来。
沈羡鱼皮笑肉不笑,果真也看到了她身后的陆冉空,男人深邃的眼底有暮色的薄凉,似乎并不将任何东西放在眼底。
“朕去益州看看成效,不知二位是?”
温家小姐面上浮现惊异之色,“臣女同陆将军亦是。”
沈羡鱼瞧着对面马车里的两人道,“温丞相当真是宠爱温小姐。”
这话没头没脑,温家小姐下意识觉得奇怪,只笑了笑没说话。
毕竟当今天子的位置并不稳,而温丞相却是一朝元老,举足轻重,她有资本不畏惧眼前的天子。
他们的马车行在前面,沈羡鱼也没说什么,放下帘子闭目养神。
“陛下,您不气吗?”
轻烟自是看到了前面行得稳稳当当的马车,为自家陛下不公。
“生气又能如何。”沈羡鱼没睁眼,轻描淡写道。
轻烟的眼眶瞬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