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道别，而是再见。

被放开时，沈羡鱼彻底看清了那双纯色眸子里的势在必得，心底猛的跳了下。

脸颊被对方捏了下，顾枫笑了笑，“上车吧。”

沈羡鱼怔怔地抓紧行李箱，回了声再见。

直到公交车缓缓行驶，沈羡鱼透过车窗还能看得到站台边站着的少年，像是回到第一次见面时，羞赧的样子，朝着她的方向红

了耳尖。

少年身后是白雾缭绕的大山，随着越远的距离，越是模糊不清。

沈羡鱼靠着座椅微微闭眼，听到耳边略带嘶哑的声音，“你喜欢他吗？”

这大抵是周巧巧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主动说话，脸色还是白着的，她低低喃喃，“他不是好人。”

不，他就不是人。

两人脑海里不约而同的这句话，皆是沉默了半晌。

“谁知道呢……”

沈羡鱼呼出一口气，车窗外换做呼啸而过的绿色。

是啊，谁知道呢……

下车时有了个不小的风波。

郝裕摸着钱出来，售票员却是好一会没接。

不由得疑惑地看过去，只一眼，郝裕瞪大了眼。

握着纸币的手微微发抖，俨然已经变成了冥币的模样。

售票员狐疑地看着他，“这位乘客，请不要恶作剧。”

郝裕手脚发凉，额角的汗顺着轮廓滴落，啪嗒滴到脚边，只有他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恶作剧。

沈羡鱼注意到前面的不对劲，看到那叠冥币时心底顿时一紧，赶紧挤着绕到前面，掏出钱递给售票员。

“不好意思，我们是一起的。”沈羡鱼道，按了按郝裕的手。

郝裕神色有点恍惚，让开位置给她。

沈羡鱼拉着人下来时，对方手心都是冰凉的，满是冷汗。

行李箱轮子在地上滚了一段，咕噜咕噜的声音里，几个人沉默地站在原地。

郝裕喉咙滚了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过玄乎的东西，谁都不信，也不敢信。

沈羡鱼犹豫了下，“也许是不小心拿错了吧。”她只得睁着眼说瞎话，“老婆婆之前扫过墓，也许是你不经意间拿上了。”

乔柯眉头微蹙，听着这话没发表意见。

周巧巧抬眸看了她一眼，抿唇也没说话。

“是……是吗？”郝裕舔了下干涩的唇，后怕地拍着胸脯，“那应该是我想多了。”

之后又检查了一遍，发现自己的钱确实没少，郝裕才微呼了口气。

几人回到学校时，刚好是请假的最后一天，算是踩着点回校。

重新做一次学生，沈羡鱼也不像上个位面那么新鲜了，这具身子学习倒没那么好，成绩中等不上不下。

上个位面的基础还在，沈羡鱼重温了一遍课本便差不多了，课堂便显得有几分枯燥。

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周巧巧，对方沉默地盯着黑板，偶尔有全班朗读的部分，她也是兀自在那里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