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颜色已经褪去，枯黄的枝桠一碰就碎，在地板上拖了长长一行，延伸到别墅外。

“寄到这里的所有玫瑰。”

沈复淡淡道。

沈羡鱼猜到了，看着箱子被拖出去，问道，“要做什么？”

沈复说，“烧了。”

他语气平静，不似那天的低沉和痴狂。

“……大哥。”沈羡鱼收回视线，“沈氏怎么样了？”

沈复看她，忽地笑道，“我以为你不会在意。”

他坐下，打开了电视。

内容一开始就是沈氏的报道，股票长期低迷，合作案纷纷解约。

“我给自己带回来一个麻烦。”沈复看着那些报道，面色无波无澜。

这是说顾时。

沈羡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视线移到沈复身上，不复曾经第一眼见过的压迫，这个男人此刻眼底俱是疲惫。

“小鱼。”他喊她，“怕大哥吗？”

沈羡鱼僵住，没出声。

他也不介意，继续道，“我的弟弟，是我这个世上最亲密的人。”

“那么小的一个团子，我抱着他，轻飘飘的。”沈复眼里渐渐浮起了一层雾，回忆到很久以前，“他弯着眼睛笑，喊我哥哥。”

“父母去世后，我知道，我们没有亲人了。”

“我们只剩下了彼此。”

“不能有旁人插足。”

沈复嗓音平静，“他是我的。”

沈羡鱼不是很理解这种情绪，只是随着沈复越说越多，心里就越来越惴惴。

“那么，你呢？”沈复望进她的眼里，神色平静，“真的一点都不像。”

沈羡鱼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她的马甲就差被剥的一丝不剩了。

“别担心。”

沈复瞥她一眼，关掉了电视，“我不会做什么。”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终究是不忍心。”

一个保镖将电脑放到他面前，屏幕背对着沈羡鱼。

沈复看着电脑，不时敲打键盘，屏幕蓝色的光印入眼底，遮盖复杂的神色。

沈羡鱼顿了顿，发现别墅外的保镖都转到大厅，站在沈复四周围住。

这时候，似乎没有人将她放在眼里。

“最好别乱跑。”沈复掀起眼帘，望向她的方向，“等一会，我不一定顾得上你。”

什么意思？

沈羡鱼僵住，看着沈复再次低头敲打键盘。

保镖严阵以待，似乎将要面对什么难缠的场面。

只她一个人，不明所以地站在那，格格不入。

沈复似乎就是让她站在大厅，至于大厅的哪，自然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沈羡鱼穿着睡衣，突然觉得冷了。

她就不该这么下来。

虽然在场都是硬邦邦的男的，连同她这具身体也是，但这种剑拔弩张就差开火的氛围中，睡衣简直就像是开玩笑。

“来了啊。”

沈复突然道。

别墅的大门从外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身后拖了冗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