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
沈羡鱼挣脱,一步一步地试着走路。
身后一群侍女立即跟着,神情紧绷,生怕她出什么事。
又有侍女上前,低着眉眼,似是不敢看她,像是某种禁忌,“姑娘,我扶着您吧。”
沈羡鱼不是很喜欢许多人围着自己的感觉,“我就是想自己走走。”
不知是不是语气略重了些,那侍女听罢,竟直接跪下,慌乱着声音,“姑娘若是出事,殿下一定会怪罪我们的。”
是她太可怕了,还是司玄太可怕了?
身后乌压压的已经跪倒了一片,沈羡鱼目瞪口呆,“你们……这是做什么?”
侍女低着头,“请姑娘不要为难奴婢。”
沈羡鱼:“……”我不是,我没有。
“那……你扶着我吧。”
如果她不许,该不会要一直跪着吧。
莫名觉得,很有可能……
“我想要出殿外看看可以吗?”
她想要看看,桃树如今成什么样了。
那侍女小心翼翼搀着她,“奴婢扶您去。”
入眼,是满目的粉色。
殿外两侧种了排排桃树,远看,便是大片大片的火烧云。
“这都是司玄种的吗?”
沈羡鱼诧异,很难想象这个殿的外面,会种成一片桃林。
那婢女听着她直呼殿下的名讳,更加低眉,“是的。”
一点点深入,桃花愈加纷繁。
直到尽头,露出一支枯桠。
那枯树半折于地,看起来已然了无生机,神奇的是,粗壮如两人合抱的枝干上却是生出了侧枝,绽放着零星桃花。
靠近时,心里忽悸。
像是遇到了最亲密的人,忍不住的吸引,靠近。
“熟悉吗?”
有清浅的声音自桃林外一点点扩进,像是传音一般,带着点空灵。
微风轻拂起发梢,沈羡鱼回头,层层叠叠的花影拨开,那是一双修长的手。蓝色衣摆浅扬,终于露出了全貌。
熟悉又陌生。
司澜看着她怔愣的眼,轻笑,“十年不见,不认识我了吗?”转而故作蹙眉,“真是伤心呐。”
这样熟悉的语气,沈羡鱼笑了。
虽然外貌气质变了,但现在如此熟悉的语气,不是司澜是谁。
较之当初,他更加俊逸了,多了一种更像是仙人的风骨。
不说话时,没了以前的魅惑痞气,那双丹凤眼里似是没了情绪,这才导致她没能第一时间确认。
司澜屏退了侍女,上前扶她,“我来吧,你们先下去。”
那侍女些微犹豫,“可是……六殿下……”
司澜挑眉,“我会跟他说明的。”
“……是。”
侍女这才安心退下。
随行的侍女也都跟着出去。
沈羡鱼松了口气,终于都走了,太闷了。
见她这副模样,司澜笑着打趣,“这是怎么了?”
明显的幸灾乐祸,沈羡鱼瞪他一眼,“太闷了。”
“也是,一群人跟着我也烦。”
这话倒是真心实意。
听着顺耳了点。
“这桃树……”视线转到枯树,沈羡鱼皱眉。
司澜点头,“嗯,你也感觉到了吧。”
这桃树,是她的本体。
当初径直被司玄抱到了殿里,没有看到桃树的情况。
却不想,成了这样。
难怪,她的身子会破败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