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点困。

……

不对。

好像不对劲。

刚刚看到的样子好像不是在桃林，身下柔软的触感也不像是铺了花瓣的地面。

倒像是……软软的床榻。

床榻？

“……”

蓦地睁眼。

周边纱幔影影绰绰，是一片昏暗的空间。

真的不是桃林。

一只手搭着她的腰，旁边的人似是感觉到了她的动静。

“姐姐？”

低沉的声音，带着初晨的沙哑。

这个称呼……

沈羡鱼僵着脖子转头，视线撞进了一双黑沉沉的眸子。

十年不见，眼前的人五官轮廓更加立体了，线条愈发深邃，多了几分冷硬的弧度，高挺的鼻梁下，是锐利的薄唇。

司玄只看着她，目光幽幽。黑沉沉的眸子一眼望不到边，像是有深邃的漩涡想要将人吸附。

危险神秘。

偏又满溢了温柔。

沈羡鱼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挣扎了下，却发现做不到。

浑身软绵绵的，像是力气被抽空。

最后还是司玄扶着才终于坐起来。

脑袋昏昏沉沉，但凡想考虑一些事情，就会针扎一般地疼，沈羡鱼揉着太阳穴，“我这是怎么了？”

宽大的手掌替她按摩另一边的太阳穴，带着薄茧的手指轻柔，极有技巧地缓解了疼痛。

司玄淡淡开口，“我发现姐姐时，姐姐昏倒在桃花树下。”

沈羡鱼点头，闭着眼任由他揉。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上一次桃树被砍，受了重创，导致宿主伤了根基。”

所以，现在相当于是废人了？

沈羡鱼想要掐诀，试一试灵力。

刚开头，脑袋就是剧烈的疼。

额上汗涔涔，布满了冷汗。

果然，连法诀都不能用了。

见她脸色太过难看，司玄的动作更加轻柔了，“姐姐怎么了？”

沈羡鱼抿唇，“……我好像，成废人了。”

动作未停，司玄垂眸看着失落的少女，语气更低，“我可以保护姐姐了。”

她这样，其实也算是意料中的事，毕竟，桃树已经变成了那样。

这是不可挽回的重创。

哪怕他后来再如何挽救，都无计可施。

只是，如今的他已经长大。

有了保护姐姐的能力。

所以，就算姐姐没有了法术，也没关系。

反正，他可以保护她。

从此再不受任何伤害。

沈羡鱼显然不按常理出牌，失落了一会，撇嘴就是一句，“以后就得你养我了。”

她想的很简单，现在的司玄已经足够强大，即使她没了法术，他自己也可以保护自己了。

所以，影响不大。

司玄听着，喉咙里发出低低的轻笑，抱住她，“嗯，以后我养姐姐。”

从前是姐姐养他，以后是他养姐姐。

脑袋的剧痛慢慢消失，沈羡鱼歪着头，这才更加仔细地看他。

当年青涩的少年已然成熟，变为了真正的男人，举手投足间都是沉稳的气息。

甚至无形中有着一股杀伐之气，面对她时，又消散的无影无踪。

司玄乖乖坐着，任她打量。

他也在看她，他的姐姐，容颜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