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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们回来了，姐姐！”

司玄紧紧握着沈羡鱼的手，尾音打着颤。

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人。

这样的情形，何曾相似。

又要离开了。

万一呢？

万一，他的姐姐再也不回来。

他该怎么办？

眸子里是破碎的光圈，晕的晃了眼。

装着的是最脆弱的无措。

冰凉的指尖触上脸颊，沈羡鱼模模糊糊看着紧握自己手的少年，眼里是她十年未见的慌乱。

又像是绝望到极点的人，透着孤狼般的决绝。

看不清呐。

她看到自己的手开始一寸寸消失，司玄已经握不住。

“姐姐！”

光芒俞盛，恍若回到了当初消失的那一刻。

哭着的小孩儿变为了目眦欲裂的少年人。

“等我。”

沈羡鱼只能留下这句话，再没了意识。

殿外的人大抵终其一生都忘不了那样的光景。

桃花纷纷扬扬飘起，如龙卷风般不停旋转，浓郁的桃香几近窒息。

满目的粉色，铺天盖地。

须臾间，一切动静平息。

落了满殿的桃花。

六皇子自殿内踏出，面无表情。

那双眸子移到任何人身上，生生打了个冷颤。

那是，死寂的荒凉。

没有人愿意回忆那一天。

砍树的几个太监，后来被剁了双手处死。殿里所有的宫人全数清洗。

那是六皇子殿里大换血的一天。

也是最为混乱的一天。

皇后侄女萧嬛被送出宫，再没能进宫。

几年的时间，杳无音讯。

有人说她死了，有人说她疯了。

六皇子司玄性情大变，原本温润的少年一夕间成为冷酷无情的“煞神”。

三皇子司澜收敛了那分漫不经心，开始向朝堂伸手。

这以后的第三年，三皇子司澜自请离宫，探望蓬莱的师父。

第四年，六皇子司玄自请从军，跟随那位林将军去到疆域历练。

两位皇子先后远离了深宫，多年未归。

这其中最为人称道的是六皇子殿外的那株桃树，拦腰折断后已无生机，偏偏被六皇子下令严严实实地保护起来，这在他离宫后

，仍未改变。

没有人懂得那株桃树对他的重要性。

一如当初没有人懂得他为何性情大变。

真正懂的两个人都已离开。

一人面对那落日荒漠，独自饮最烈的酒。

一人面对那满山桃花，独自饮最醇的酒。

……

“宿主欢迎回来！”

“嗯。”

果然出梦境了呢。

睁眼，是一张放大的俊脸。

因为有了前车之鉴，沈羡鱼这次终于没有被吓到，无非就是司玄。

他闭着眼，仍在熟睡。

纤长的羽睫垂着，微翘中勾勒了一抹柔美。细碎的阳光跳跃，打下一片暗影。

这个人，担得起风华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