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司玄回头，目光回到书上。

正午的阳光是刺眼的，阳春三月的午上，太阳格外热烈。

小司玄的额上已是沁出些许汗滴，他只是随意抹了抹，目光不移书上半分，小小的脸蛋满是认真。

沈羡鱼默默移了移树枝，枝桠带花，遮住了阳光，倒也留了方寸阴影之地。

光线忽的有些暗下，小司玄诧异，抬头望着头，太过残忍。

那群人终于散去，留了满院的荒芜萧瑟。

小司玄被留了一命，大抵是因为身为皇子的缘故。

流着皇室的血脉，无论如何，也不能被轻易斩杀。

这，也许只是一种悲哀。

夜色涌动，不动声色地淹没了遍地的鲜血，更加浓重的黑暗包裹，泪水斑驳了痛苦的味道。

小孩儿沉睡着，靠着桃花树，泪流满面。

三月的夜还是冷的，带起一股寒风，小小的身子蜷缩，埋头在单薄的衣衫里。

心脏发疼，沈羡鱼看着，却是无能为力。

“系统，我什么时候才能化形？”

系统知道她的想法，“宿主需要等待契机。”

“……”沈羡鱼默然，不能化形，什么都做不了呢。

花瓣悉悉率率落下，铺满了小孩儿的身子，厚实的一层，倒像是粉色的棉被，携了丝温暖。

这样也算是抱着你了吧？

没有人回答，沈羡鱼细细看着小孩儿的眉眼，联想到长大后的司玄。

清俊的面容无双，眸子里是隐藏极深的寂寥，哪怕失去了记忆，这些痛苦终还是镌刻到了骨髓里，无法忘掉。

她以为，那是千万年的岁月里太过寂寞，却原来，是有过这样的童年。

漫天的星子忽明忽灭，一人一树互相倚靠，许久许久的缄默。

这场虚无的梦里，她见到了他的初时灾难，以后会有她陪着他，见证他的成长。

哪怕黑暗亘古不变，两个人互相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