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正好口渴了。”我接过来喝了一口,冰爽极了!
祁然走到天台围墙旁,一翻身跃了过去!我惊叫一声!他已在围墙上坐稳了,两条长腿晃啊晃,微笑地看着我:“别怕!一尤你过来。”
我拿着啤酒向他走去,他接过放在身旁,拍拍围墙叫我上去,我摇摇头:“我恐高。”
他温柔的鼓励我:“没事,有我在。”我鼓起勇气,一只脚往上翻去,他一把拉着我的手,待我稳稳地坐好后,才松开。
我抓着他的手臂,小心地往下看去。我们不远的前方,是一座朦朦胧胧的拱桥,桥上的彩灯变幻出五彩斑斓的颜色,夜空中星星闪烁着小小的光辉,像一条奇妙的银河挂在桥上,弯弯的月牙儿挂在桥头,温柔地抚触着这条银河,浪漫极了!
“哇!”我欢呼起来:“这里看出去美翻了!”后来我看得愣了神,半天没说话。这样的月色,这样的彩虹,甚至是这样的祁然。
祁然喝了一口酒,忽然说道:“一尤,我工作非常忙,随时一个电话就会马上赶去,经常在手术台上十几个小时,回家以后有时候哪儿也不想去,就在天台上看看风景心情就平静下来了。所以,这是我想到的最近的美景,我也希望你能够放松下来……”
“你们不了解我的感受,那种诡异恐怖的画面一个接着一个的恐怖接连不断,你们能想象吗?被人当做一个疯子……”我面带愁苦:“就和陈斌一样。我放松不了。”
“对了,祁然,你为什么一直没有怀疑过我?从我第一次求你去秦家大院,以至我今天……,难道是因为你的父亲?”我不由得问道。
“那不仅仅是因为我的父亲,还因为……”他停顿了好久,才说道:“我和你有过相似的经历。”
我惊讶地看着他,夜色中,他的眼神朦胧起来:“两年前某个冬天,医院来了一个叫宝儿的小姑娘,她只有三岁,她很可爱,扎着两个弯弯的羊角辫,一笑眼睛就眯成了两个月牙儿,一看见我们就甜甜地叫着叔叔阿姨。”
他的声音模糊起来,他拿起啤酒,猛喝了一口:“宝儿总是无故地呕吐、晕倒,昏迷不醒,最开始,她的母亲怀疑她是贫血或者贪玩跌倒。直到后来,那样的现象越来越频繁,她的母亲把她送进医院。结果检查才发现……宝儿的脑袋里有一个小小的肿瘤,压迫到了她的神经。甚至这个肿瘤,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到了最后,她的眼睛、语言、运动这些神经都会受到波及。”
“我们对她进行了一系列的药物治疗,可是宝儿的状况不但没有减轻,而且身体不良反应还愈来愈严重。经过很多次检查和讨论,我们建议宝儿的父母,为她做开颅手术。”他表情有一些悲伤。
“宝儿的父母,思索了好久,决心做这个手术。一周后的某一天,手术如期进行。临去手术室前,孩子的父母抱着她哭了好久,还不甚懂事的宝儿,用稚嫩的手指抹去妈妈脸上的泪珠,奶声奶气地说着,妈妈不哭,宝儿不怕痛。等宝儿好了,就可以上幼儿园了……”说到这里,祁然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的心也跟着难过起来,我也狠狠了灌了自己一口酒。
祁然接着说:“但凡这种手术,风险都是很高的,签手术同意书时,那对年轻的父母手一直在颤抖。宝儿被推进了手术室。这次的手术是由我主刀,一切进展很顺利,开颅后,我发现那个肿瘤的位置和形状有些不对劲,我控制住心里的一丝恐慌,按照原定的步骤顺利切下了病状部分。”
“然后呢?”我紧张地拉住了祁然的胳膊。
“然后……”他的眼神迷茫起来:“几天后的病理切片结果出来了,宝儿脑袋里的……是恶性肿瘤。”
“恶性肿瘤的意思是切了也不会好的吗?”我不由得问道。
祁然盯着远处的拱桥,眼睛一动不动:“是的,即使是切除了病患部位,癌细胞还是会复发,会扩散,直到患者死亡。这,几乎就是绝症……”
我的心揪了一下:“那宝儿她……她后来呢?”
祁然看向我,眼神里全是悲痛:“手术后,她暂时恢复了,和爸爸妈妈高高兴兴地出院了。可是,三个月以后,某一天在医院门口,我看到他的爸爸抱着昏迷中的宝儿疯狂跑向医院的身影……这次的病情来得迅猛,她只短暂地清醒了几次,就陷入了长长的昏迷。检查的结果表明,癌细胞已经全部扩散了,宝儿几乎是没有醒过来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