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靳言不喜被她盯着看,眸底迸出凛冽的冷光,赵宁安赶紧低下头。
“王爷,宁安她早没有亲人了,金医长也说她有可能一辈子都想不起来,那她以后怎么办?”大盛替她着急。
在王府时,他和宁安是一起服侍王爷的,王爷在前来边关前,考量到姑娘家不能进军营,她又已满十八,便还给她卖身契,还要林总管安排她的婚事,让她后半辈子有个依靠。
王爷施予她天大的恩泽,没料到她竟千里迢迢来到边关想追随王爷,还遇上土匪摔伤了头,失去了记忆。
“敢违背我的命令,还想要我怎么做?”封靳言冷笑,“送出去,军营不能有女人。”
“可她现在头还伤着啊!”
“那么等养好伤,马上送回京。”封靳言冷哼一声,双眸锐利的看向士兵们,命令道:“记住,她的身分不准泄露出去。”
“是!”
他没有再多看床上的女人一眼,大步跨出帐篷。
“你先安心待着。”大盛朝赵宁安干笑两声,随即追了出去。“王爷,等等——”
赵宁安看到封靳言走了,本能的想追上去,却因为头晕,才下床就差点摔倒,幸好金医长及时扶住她。
“小姑娘,快坐下,你现在还不能走动。老夫已经让人去帮你煎药了,好好的休养,或许过两天就能恢复记忆了。”
“是啊,姑娘,你就好好休息吧。”士兵们听大盛说她是追随王爷来的,突然觉得她勇气十足,纷纷安慰她。
赵宁安被扶上床,安安分分坐着,双眸却仍盯着封靳言离去的方向,突然兴起一个念头——
不是常有人说有所谓的前世今生吗?那个男人会不会是绍臣的前世?
封靳言大步跨出帐篷后,便往他的帐子方向走去,所经之处气氛变得森严,沿途遇到的将官、士兵们看到他都自动挺胸站好,恭恭敬敬的大喊一声王爷,大盛跟在后头也抬头挺胸,目不斜视。
这里是嘉裕关,位处月犀国边境,长年来,月犀国最大的忧患是邻国土鲁国,为防犯土鲁国的侵犯,这里的防守极为重要。
封靳言排行第八,是当今月犀帝最小的弟弟,自小受到皇帝和太后宠爱,武艺也是皇家子弟中最杰出的,在少年时就时常领着圣命征战蛮夷,打了许多胜仗,被封为睿亲王,亦是月犀国的战神,敌军则称他为阎王,只因他总是冷着脸大杀四方,让人闻之丧胆。
土鲁国对月犀国一直虎视眈眈,但自从月犀国有封靳言这个无人能匹敌的阎王后,土鲁国就不敢再轻易进犯,近年来两国相安无事,维持表面上的和平。
但今年起了变化,土鲁国发生内乱,最终由第三王子夺得国王之位,他野心极大,极有可能攻打月犀国。
月犀国的兵力远比土鲁国强盛,有大臣提议领兵先攻,拿下土鲁国永绝后患,然而月犀帝担心主动攻打会被冠上好战之名,便打算等土鲁国有确实的挑衅行动后,再顺理成章的进攻,师出有名。
封靳言对土鲁国有强大的威慑之力,由他坐阵边关是最好的,但其实依目前的情势,还用不着他亲自坐阵,由其他战绩显赫的将军领命就行,毕竟封靳言是堂堂睿亲王,身分极高,长期待在军营里恐有损他的千金之躯,然而他本人并不在意,还自愿驻守边关,这一待,恐怕好几年都不会回到京里。
封靳言踏入前方挂着黑色令旗的主帅大帐,这大帐远比其他帐子还要宽敞,铺有羊毛地毯,有可舒适坐躺的长榻,一张桧木桌子,柔软的坐垫,四周还挂满许许多多的刀剑,以及被擦得闪闪发亮的盔甲。
嘉裕关昼夜温差甚大,帐里也备有炉火,还放了一扇屏风做隔间,屏风内是温暖舒适的床榻,以军营来说算是相当豪华了。
大盛跟了进来,微微清了清喉咙,“王爷,您就消消气吧,宁安不是有心违背您的命令,她只是想服侍您左右,其实她一个姑娘家来到这里,也得鼓起很大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