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她怎么离开的?」他一愣。
「坐船呀!」她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坐船?你不是说现在这个岛上没有任何可以离开岛的交通工具?你骗我?」他忽地翻起身面对她。
清晨?他那时睡得像头死猪,根本不知道离开这座鸟孤岛的大好机会已经与他擦身而过。
「我才没骗你,岛上的确没有船。雪琳是清晨时被从她家开来的船接走的。」
他一听,浑身无力地躺到地板上,完全不想看见那个隐瞒不报的可恶小绑匪头。
「唉呀,午茶时间到了,我去叫人准备,我们来喝茶吧!」夏蒂儿高兴地起身离开,没有理会他明显委顿的神色。
雷烈月偏头看着落地窗外,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其实这座岛的环境很不错,景致宜人、步调悠闲,这里的人对他不但完全没恶意,该有的招待也一样都不少。只要假装没看到那些装备齐全的守卫,再棒的度假圣地也不过如此。
除了一开始无妄地遭到一些皮肉之痛外,他觉得自己好像赚到了一个梦想已久的假期——没有通告、没有宣传、没有采访、没有一堆人跟前跟后,像疯子似地呼拥尖叫。
「好久没有过这种平凡人的生活了。」他叹了一声,隐含着无限的轻松与满足。
闭起眼,听着窗外错落起伏的蝉鸣,他想起小时候和哥哥们及妹妹在雷家祖宅外的田地里笑闹打架,放肆地滚了一身泥。快乐的回忆里,似乎隐约还能听到童语、闻到泥味。
唇边漾起一抹笑,思绪渐渐飘到窗外,乘着金色的阳光,坠入带着海盐味的香暖梦境里。
好久没这么清静地入眠了……
当他沉沉坠人梦乡时,老管家缓缓地从回廊角落里踱出来。
「雷烈月?唔……」老先生一手搔着下巴,一面凝着严肃的老脸,努力思索着这个熟悉的名字。
不管,先打电话给老爷好了。
老管家照例闪进某问房的更衣室中打电话。
「喂,老爷,我听见那位客人说他姓雷,叫雷烈月……是啊,老爷,我也是觉得很耳熟……」
……(:……(:……(:
「雷烈月……」女孩的嗓音软软地响起。
「嗯?」磁性的男中音回应。
「雷……烈月……」
「什么事?」
「雷……烈……月……」
「……」
「雷烈……月……雷烈月……」软软的嗓音持续叫唤。
男声沉默半晌,再开口时,已换上轻柔到令人发毛的低沉嗓立—
「再叫我的名字,我就扭断你的脖子。」他的语调,充满一股说到做到的强烈杀气。
「啊?对不起!」夏蒂儿捂住唇,这才发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大声念出他的名字。
「做什么一直反覆念诵我的名字?」雷烈月放下手中的书本,不耐烦地瞅着她。
「我只是觉得……唉呀,没什么啦!大概我神经过敏,可能你的名字跟我小时候哪个同学的名字很像,所以我觉得很耳熟。」她嘿嘿傻笑。
「你小时候在哪里长大的?」他好奇地挑眉。
「台湾。」
「台湾?你今年几岁?」
「我二十了。」
雷烈月淡淡一笑。「我的老家也在台湾,不过我跟你不可能是同学,我们整整差了六岁。」
「六岁?原来你真的已经二十六岁了?!保养得真好,很多人都不相信你已经二十六岁,还以为是媒体误传呢!」她惊讶地低呼一声。
雷烈月皱起眉,脸上露出不高兴的表情。
「真是怪了,我怎么会告诉你这么多?」他懊恼地转过身去。
「因为我天真可爱?」她转到他面前装可爱,并用食指在双颊压出酒窝。
雷烈月冷冷瞪她。
「这样你会有一点想唱歌给我听了吗?」她笑得有点欠扁。
她的话提醒了他目前身不由己的处境,垂眸想了一会儿,再抬起时,眼中隐含一抹捉弄的狡光。
「你过来。」他微扬嘴角,露出温和的笑容对她勾勾手。
「什么事?」她笑咪咪地凑过去,对他完全没有防备。
他大掌一伸,箍住她柔细的腰际用力一扯,将她整个身子密密实实地揽进他的怀里。
「哇啊——你做什么?唔——」
她尖叫一声,还来不及反应,就惊恐地看到他一颗大头朝她俯下,再一秒,她竟发现自己的唇被两办又凉又软的不明物体给封住。
「轰」的一声,夏蒂儿觉得脑袋里仿佛有枚原子弹爆炸了。
他……他他他……
他……他吻了她?!
她头晕脑胀,无法做出任何反应,觉得整个身子都瘫成泥了。
尤其是心脏……一股奇异的疼痛感从胸口迅速蔓延开。
她察觉到他用舌撬开了她的唇,放肆而狂野地卷缠住她的舌。
「啊……你……唔——」她慌乱地想退后,并拚命尝试说话,却被他更猛烈、更深入的唇舌吮探给完全堵住。
她胸腔里的心律开始严重乱跳,肺部也因氧气量大减而窒痛到快要炸开。
就在她快要晕眩时,他突然放开了她的唇。
「笨蛋,亲吻的时候记得换气。」雷烈月抱着她,语调流露出一抹讪笑。
虽然口中嘲弄她,但他的内心正惊骇于自己的失控。只是看着她迷醉在亲吻中的神情,竟会让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也跟着乱了。
「我又没跟人亲吻过。」她虚弱地抗议。
「这是你的初吻?」雷烈月低头看她,眼底有丝难解的情绪。
「你干么突然吻我?」她害羞地捂着唇。
她白皙的脸蛋透出漂亮的酡红色泽,差点让他把持不住,想低头再吻她一回。
他暗暗吸了一口气,扶起她的身子,确定她能自己站稳后就远远退开,眼眸冷淡地瞟了她一眼,仿佛不想再碰到她一下。
「我是要告诉你,比你漂亮可爱的女孩,我见得多了。你并不是最可爱的,所以别以为你装装可爱,我就会动心。」
「喔……然后呢?」夏蒂儿茫然地对他眨眨眼,小手揪着胸口,觉得胸口偏左的心脏位置正在隐隐作痛。
「别妄想用那张可爱无辜的脸来博取我的好感,我说过,不唱就是不唱。」他继续维持讥诮的口吻,双手环在胸前。
她仍旧怔怔地对他眨眼。
他的意思是说,他吻过更多比她可爱、比她漂亮的人吗?
他有名有钱,是无数歌迷拥戴的巨星,那又帅又迷人的外表,当然会为他赢得不少各色佳丽的青睐。
但是,在他吻了她之后说这些话,好像在嘲笑她对他的妄想、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是吗?」胸口这股痛感好奇怪,不像是发作时的痛楚,也不是刚刚被吻时那种奇异的感觉,而是另一种……另一种来自更深处的抽痛……
怪了、怪了,她在心痛什么?她只是想听他开口唱歌而已,并不想与他有太多的接触啊!
她得快快收心,这种感觉太要不得了,她不能放任这种怪异的情绪继续蔓延。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的不适后,夸张地扮出一副看到偶像变猪哥的震惊模样。
「听说演艺圈的男人胃口都比较大,看来果然是真的。」
见她小脸愀然变得粉白,像是随时要委顿倒地的模样,雷烈月心里微微一惊,正要上前扶她一把,却被她的话气得收回手。
「你在说什么?」这丫头是装傻曲解他的话,还是真不懂他的讽刺?
「呜呜,你让我对所有的偶像巨星感到幻灭……」她幽幽地捧着脸,含泪用力摇头。
雷烈月很狠咬牙,突然好想把这个笨娃捶成一团面目全非的肉酱,让她这个小绑匪先被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