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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皓很快给他订好了票。
跟司北说的时候,司北有点疑惑:“云南?你现在去云南?去几天?”
林静阳盘算了一下时间:“明晚走,嗯应该大后天回来吧,不过明天白天我也有点事要忙。”
司北顿了一下:“你现在去云南是要?”
林静阳道:“有些私事要处理,嗯,这不马上要进组了吗?顺便去散散心。”
司北不是个控制欲很强的经纪人,会给艺人相当大的自由度,即便他知道事实并非像林静阳所说,也依旧并没有细问:“早去早回,别玩野了,回来后你就得进组了。”
林静阳冲着司北敬了个礼:“收到。”
林静阳忐忑不安的睡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便开始忙活。
面粉、牛奶、花生油等等这些材料都是现成的,他这几周几乎隔几天便会补一次货,仿佛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厨子。
从这座城市达到目的地要六个小时,从昨晚开始便没有睡好的林静阳一上飞机便沉沉睡了过去。
这个觉睡的并不怎么安稳,在飞机上,他做了一个梦,一个深红色的梦,梦里是十年前的陆阳。
梦中那个记忆中温柔漂亮的女人从高处坠落,深红色的血四溅,那张漂亮的脸摔得四分五裂。
十六七岁的陆阳是个意气风发,无论在哪里都能让人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的少年。
意气风发的漂亮少年,穿着洁白的、干净而又宽大的白色校服,面无表情的站在那个女人面前。
然后那血蔓延开来,染红了陆阳的白色校服,然后那血色越来越深,越来越浓,最后他整个梦都被红色侵染。
这些画面他从来没有见过,却鲜血淋漓的,活像是真实上演过的一样。
最后林静阳是飞机的颠簸惊醒的,飞机冷气很足,甚至有点冷,他醒来却被冷汗打湿了衬衫。
飞机似乎遇到了气流,广播在播放着请大家系好安全带,不要乱走,厕所停止使用之类的语音提示。
林静阳揉了揉太阳穴看向窗外,飞机大概是快要到了,已经可以从飞机上看到下方闪烁的灯光。
“尊敬的旅客朋友,本次飞机将于15分钟后到达目的地”
飞机开始播报即将降落时的广播。
陆阳就在下面这座城市。
来的时候,一腔热血,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的。
而现在,满腔的热血许是被身上冷汗给浇透了,热血也凉了。
他开始怯场了。
自己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见陆阳的呢?
云南某部队。
一天的训练刚结束,老余洗完澡回来,大部分战友都已经休息了,对床那个人却靠在床上还在看着什么。
老余知道,那是在看剧本。
一开始知道上头安排了个小鲜肉来体验生活,老余和队友是拒绝的,不过这是上头给安排进来的,说是要拍部缉毒宣传片,是政治任务。
陆阳来的那天,大家都有些瞧不起,看着倒是不娘,但是也说不上阳刚。
结果人家二话不说把头发剃成了板寸,跟他们同吃同住,一块训练,一开始陆阳还有点跟不上,但是人家一咬牙也都坚持了下来,从不喊苦,不喊累,都是脚踏实地的跟他们的一块训练。
陆阳然看着挺高冷,但人也挺好说话,一点明星的臭架子都没有,虽然老余这群大老爷们不追星,但谁家里还没几个追星的小姑娘?
问他要签名,人家也给的很痛快。
部队里都是一群直性子的大老爷们,一起混上几天就跟亲兄弟似的,虽然跟陆阳谈不上跟兄弟似的,但陆阳努力又认真的态度,很快让这些直脾气的jūn_rén摒弃了成见。
今天射击演练,陆阳把把十环,一问才知道他亲爷爷在部队是神枪手,这是人家从小跟着亲爷爷点出来的隐藏技能。
这下这些人才是彻底打心里接纳了陆阳。
老余把豆腐块一散,看了一眼陆阳。
大家都剃着板寸,穿着迷彩服,怎么有些人穿着就跟走t台似的?
老余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边脱裤子边道:“嘿,差不多了,马上熄灯了。”
陆阳闻言,放下了剧本。
老余将豆腐块散开:“明儿不是休假嘛,你不打算去那玩玩?这儿虽然苦是苦了点,但自然风景还是不错的。”
明天。
陆阳的手一顿。
他语气平静道:“不了,我明天要看剧本。”
老余已经躺上了床,他哦了一声。
陆阳在部队待的这几天一闲下来就看剧本,做笔记,老余已经习惯了。
过半晌老余又忍不住嘿嘿笑了一声:“我女朋友明天来,来看我。”
陆阳没说话。
老余又忍不住自说自话:“我结婚的报告已经批下来了,日子也定好了,十一我就回去结婚。”
陆阳也在床上躺着,大睁着双眼。
实际上这几天他都没有睡好过,一闭眼,他的眼前就如同走马灯似的,纷乱的画面在他眼前萦绕着。
有时候,是他小时候被陆久城带去香港,他坐在那个男人怀里,那个男人大手抓着他的小手教他弹钢琴的画面。
有时候,是父母在吵架,父亲摔门出去,母亲独自垂泪的画面。
有时候,是母亲掐着他的脖子,被其他人拉开,把杯子掷到他额上,一大片红在他眼前晕染开来,像是火焰似的,灼烧着他的眼睛。
再往后,是漂亮风情的母亲,面目狰狞的可怕,穿着病号服被锁在铁门之后的画面。
最后,母亲穿着病号服坐在天台上,那晚的月亮很圆,很亮,一把风吹过天台,病号服被吹得鼓鼓囊囊的,原本漂亮丰腴,风情万种的母亲,瘦得根根肋骨都清晰可见,他一眨眼,天台上变得空荡荡的。
然后就是大片大片的红。
“嘣”
炸裂开来,像花儿一样开在他的梦里。
陆阳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上铺的木板,超负荷的训练加上失眠,这足够把一个正值壮年的成年男人逼到极限。
陆阳张了张嘴,他听到自己挤出两个没有什么感情的字:“恭喜。”
老余却全然不介意他的敷衍,嘿嘿一笑。
安静了一会,老余又开了口,从他的语气里都能感受到他在冒着幸福泡儿:“她是我高中同学,是语文课代表,普通话说得特别好,我高中就暗恋她了。”
陆阳没有说话,老余又自顾自道:“后来我休假,我妈让我去相亲,我还不乐意,最后没办法才去了,你敢信吗?相亲对象竟然是她!”老余嘿嘿一笑:“这就是缘分对了,不应该说是女朋友,应该说是我媳妇哎哟!”
老余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砸到。
上铺的人冒出个脑袋:“瞧你那傻样,没出息!天天媳妇媳妇!”
“呸,你还不是把闺女天天挂在嘴边,还说老子?你媳妇明天不是也带着你闺女来吗?你白天跟老子显摆的时候老子没损你吧,你倒损起老子来了!”老余不甘示弱呛了回去
又有几个人探出头来低声开了几句玩笑。
嘻嘻哈哈了一会儿,大家不约而同的谈起自己远在天边的牵挂来。
毕竟是那个节日嘛。
陆阳盯着硬床板想。
虽然远在边境,但这些人都心怀着牵挂,哪怕那份牵挂远在千万里之外,依旧是在艰苦训练中支撑着他们最大的动力。
陆阳打开了手机。
不训练的时候其实是可以用手机的,不过这几周他一直是关着机。
登上微信。
是那个人两周多以前发来的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