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一堆教训的话,许念断断续续的听完后,才出声,“她随便动我画室东西,碰坏了我的画。”
少有的,许念语气里带着其他情绪,虽然这个情绪仅仅是火气。
画室是她的小天地,也只有在这里,她才能真正的感受到安宁。
手机那头没了动静,几分钟后传来了一阵键盘声,伴随着许女士的叮嘱,一并落入了许念的耳朵。
“新的家教下午过去,你别乱跑。”
...
整整一个下午,画室总算搞好了,把不满意的画扔在大门外垃圾桶旁,许念起身。
只是,几秒后,她又重新蹲了下来。
低头在纸箱里翻了半天,在找到那副画后,她有些犹豫的又把它丢了回去。
来来去去把那副画捡起丢掉了四五次,最终她还是决定把它收起来。
弯下腰,许念把手伸向了那副标题为《妈妈》的油彩画,这幅画原本是三年前要作为许女士的生日礼物送出去的,但至今还在她众多废稿中压低。不是没有完成,只是没有送出去的必要了。
指尖触碰到上面早已干掉的油彩,就在许念注视着上面的油彩出神时,有一只手先她一步,将那幅画“解救”了出来。
目光一滞,她直起身,抬头时,正撞上一张少年的脸。
微风和煦。
少年穿着白衬衫,在盐城高达三十五度的天气下,扣子无所畏惧的在最顶端牢牢紧抱。
他目光停留在那副画上,额前的碎发被风吹的凌乱。好像是被风沙迷了眼,他眼睛紧紧一闭,转而抬眸。
不知道在哪儿看过一段话,许念脑海里只有那句“少年眼眸清澈,让人一眼便沉溺其中”。
忽的,许念脑海里闪过一个灵感。
这个灵感便是《一念》的开始......
眼下,男生盯着那副只有复杂的水彩,并没有具体形状的画,问她,“你对她很失望?”
怔了一下,许念眼底浮上了某种情绪,这种情绪里掺杂着被看穿的防御和抵触。
只是一个陌生人,却能在一分钟内,看懂在别人眼里是乱涂乱抹荒废青春的画。
男生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过于莫名其妙,把画拿给她,后向她伸出了手。
“谢一。你的家教。”
一下午的整理,许念都忘记了新家教的事儿。
再度扫向眼前这个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男生,许念紧了下眉头,下一秒,许女士来电。
“见到家教了?好好补课。”许女士很忙,口气生硬的说了几句就挂了。
吃了一顿教训,许念心情不太好,看了眼面前的男生,扔了句“你随意”,便拿着画进了门。
于是,等她在画室里发泄的差不多,出来找吃的时,愣是被端坐在客厅里看书的人吓了一大跳。
口中的“你怎么还在”也被吓到只说了一个字——
“在?”
端坐在沙发上的人回头,“在。”
许念:“......不走?”
“等你。”
许念:“......”
这是什么神奇的对话。
在冰箱拿了瓶可乐,她仰头喝了一大口,客套性的问他,“喝吗?”
沙发上的人不知道在找什么,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冰可乐上面,“科学显示,可乐喝多了会影响智力。”他语气四平八稳,听起来特别的正儿八经,一瞬间可以让你转到《新闻联播》频道的那种正经。
许念倒是没被他唬,又喝了一大口,也用相同的语气对他道:“糟糕,喝太多变成智障了,教智障读书难度太高挑战太大,所以你明天可以不用来了。”
仰头,“咕噜咕噜”,她把一瓶可乐喝了个光。然后拧好瓶盖,瞄准垃圾桶,投了个完美的三分后,转身——“操!”
又一次被赫然出现在面前的人吓到了,许念没忍住说了句脏话。
谢一把找到的东西拿给她,嘴角隐隐约约带了点儿弧度,对她道:“我喜欢挑战,特别是高难度。”
右眼皮狂跳的扫视了眼他递过来的试卷,许念瞬间头皮发麻。
空旷的房间里,谢一的话还回荡在其中。
他说:“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