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组长。”
组长临走前还顺着唐诺的衣领看去,唐诺觉得脖子冷飕飕的,耳朵充着血,赶紧把衣领往上提。
耳蜗底下的红痕也只能用头发挡一挡了。
一天的工作还算轻松,下午的时候,唐诺提早请假下班,准备去医院探望秦竹吟。
早上林管家告诉她,昨天凌骁因为秦竹吟车祸耽误了赴约的事,并传达了凌骁的意思,她作为秦竹吟的嫂子,应该去看望看望妹妹。
这里的意思唐诺很快明白,凌骁是想告诉她,秦竹吟只是妹妹的存在。唐诺小小鄙视了番自己昨天的小心眼。
卓谦牧的医院里,凌骁比唐诺来的早了许多。
秦竹吟指使着卓谦牧给她剥橘子,愿赌服输,他猜谜语输给了她。
卓医生任劳任怨地伺候大小姐,后悔自己要管她什么闲事,精神好的一点也不像要寻短见的人。
秦竹吟又塞了片橘子,没好气地问,“凌总又来干嘛?嫌我还没死透是吗?”
凌骁:“你嫂子等会过来看你。”
卓谦牧惊得没办法合拢嘴了,大哥,这里有个为你寻死腻活的人,也不怕刺激人。
秦竹吟手里的橘子噼里啪啦地甩凌骁身上,愤愤不平,“你这是在羞辱我。”
“不,是在帮你,”凌骁抬眸,警示,“记得叫嫂子。”
秦竹吟被气笑了,“去年,你就是因为她才放弃了对唐家的报复?我认识的凌骁,可不是这么心软的人。”
男人的眉目渐为深沉。
秦竹吟心情好了些,“我就想知道,如果唐诺知道是你想让她们唐家陷入危机,然后假惺惺去帮他们家,不知道她怎么想你。”
凌骁的额心紧了又松了,淡淡地说,“无所谓。”
“周家不是被唐家落井下石了一番才破产的吗?你会放过唐家?”
凌骁不可置否一笑,“那又怎样。”
秦竹吟突然觉得不认识他了,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说不报复就不报复,那不然凌诘算什么,他也太惨了吧,怎么说凌诘也没有主动害过凌骁。
屋外传来了敲门声,唐诺提着保温瓶进来。
凌骁睨了秦竹吟一眼,病床上的人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喊,“嫂子好。”
唐诺有点惊讶,她还没忘记夕阳下向她宣战的那个极为自信的秦竹吟,这一声嫂子,几乎像是在宣告战败。
唐诺无措地回应,“秦小姐好些了吗?我给你送了排骨汤。”
秦竹吟认真地看了眼唐诺,她脸上的笑容极为真切、纯净,让人想到世界屋脊的天空。
凌骁站在唐诺身边,笑得温柔,“送什么汤啊,医院什么都有。”
她和他老婆比起来可真是一文不值,秦竹吟怒了,却换上笑脸,“谢谢嫂子,我还挺想喝的,能不能帮我盛一碗?”
“喔,可以。”
秦竹吟突如其来的示好让唐诺有点懵,她很高兴她没有了敌意,欢快地给秦竹吟倒汤,还嘘寒问暖的。在她看来,受伤的人都需要特别地照顾,尤其是车祸后的伤害。
凌骁微眯着眼警告秦竹吟,她大大方方地瞪回去。
凌骁看不惯唐诺被人使唤着,唐诺刚把汤递给秦竹吟就被他无缘无故地拉走了。
病房里安静下来,卓谦牧看完戏继续剥橘子。
“什么感觉?”
“死心了,彻底死心了。”
秦竹吟知道,凌骁带唐诺过来,也是为了让她彻底放弃执念。这个男人除了对他的妻子温柔,对别人一如既往的狠厉决然。
*
傍晚的天空忽然放晴,新雨后,医院小花园格外水灵清新。
男人宽厚的手掌牵着她走在小花园的石板路上,唐诺一瞬间体会到岁月静好的深意。
她的目光落在凌骁的侧脸,性.感的薄唇、英挺的鼻梁、完美的轮廓,每一处都令她心动。
唐诺看着有些忘神,以至于凌骁停下脚步时,她便一不小心额头磕上了他的肩膀。
头顶上传来细碎的笑声,唐诺窘得脸颊微红。
温热的手掌抚上她的额头揉着,清雅的声音含着温情的戏谑,“凌太太这是在发什么呆?”
看你看得发呆这种话,唐诺目前还是没那个勇气说出口的。她眼眸微转,悄悄转移话题,“那个,我们这样直接走会不会不太好,秦小姐好像有点生气了……”
毕竟是来看病人的,连寒暄的话都没讲完就直接被跑掉是很不礼貌的。
男人放在她额头上的手抚过头顶,压着她的后脑勺,轻轻地将人带入怀里。
“不用管她,欺负下又不要紧”凌骁嗅着她发梢的香味,拖着音调漫不经心地说,“谁让她跑来欺负你了。”
他的声音满是怜惜,唐诺的喉咙好像被卡住,塞着满满的感动,他是在维护她,是作为丈夫对妻子的维护。
“还生气吗?”男人顿了顿,说,“抱歉,昨天没能赶去餐厅。”
眼眶盈着热意,唐诺在他怀里摇了摇头,之前的那种从没有过的陌生怨气早已烟消云散,他是有原因的,她怎么能怪他。
男人拍了拍唐诺的脑袋,轻声道,“嗯,那我们走吧。”
“去哪里?”唐诺哑着声问。
凌骁复又牵上她的手,右手抬起她的下巴捏了捏,“凌太太,还欠你一顿烛光晚餐呢。”
这话说完,唐诺的脸上浮现苦恼之色,像极了不情愿的样子。
男人的眉目转晴为阴,看着唐诺的目光略微有点审问的意思。
“可能得下个月了,” 唐诺极为不好意思瞟了他两眼,低下头,“我没钱了……”
昨天,她已经把工资全花掉了,她现在好穷的。
凌骁:“……”这么憨实的凌太太是怎么回事,他什么时候要她花钱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歌德只说过“嫉妒是来自地狱的一块嘶嘶作响的灼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