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梨问他怎么了,廖飞宇只是说学业压力大。
这让她不可能不猜疑的,廖飞宇的天生聪明,基本没在学习上费多力。现在却成为他忙的理由。
程梨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去问江妍,江妍说学校里的廖飞宇一切正常。
后来程梨也没怎么给他好脸色看,一方面是廖飞宇的态度,一方面临近联考的时间越来越紧。
他们培训的课程越来越紧促,有时候单挑表演,老师让程梨上台来段声乐表演。程梨唱完之后,老师失望的眼神和叹气声几乎将程梨击得摇摇欲坠。
她压力越来越大,抽烟越来越凶,有时候躲在天台抽,抽得嗓子发哑,可压力无人诉说,她没办法。
圣诞节前夕,同学们不是窝在宿舍打火锅就是出去唱歌吃饭了。程梨不合群,也不想参加。
程梨买了一堆啤酒,拎着它们上了天台。
月亮又大又圆,雪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程梨看了一会儿,觉得今晚夜色真美。远处的树应该在京川,程梨就挑了那边的学校,准备那几个学校的招考。
距离春节前两天,这批音乐生还在琴房里练歌。
过新年,有的离家近的,就提前赶了回去。程梨不是没想过回家过年,但是想了一下,就这么几天,还不如抓紧时间把技能练好。
没人知道程梨为什么突然转性。坏女孩想要学好,是没人能够理解的。
春节即将来临,大年二十九的晚上,程梨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廖飞宇,一直无人接听。
直到快到十一点的时候,程梨有很多话想跟廖飞宇说。
电话终于在时针快指向12的时候拨通,那边传来一句清晰的温柔的女生:“喂。”
是闵从语。
程梨从来没有觉得这个人的声音在此刻让人反胃。
程梨冷静了一会儿,语气认真:“闵从语,不管你,你们现在在干什么?把电话给他,不然——”
“信不信,我让你死。”程梨的语气决绝。
她没开玩笑。
闵从语的背脊立刻爬上一层寒意。其实从在三中开始,程梨没怎么针对过她,让她误以外程梨是好对付的。
其实,程梨对她好,完全是看廖飞宇的面子。
她想找一个人茬,太容易了。
闵从语虽然害怕程梨的威胁,仍竭力保持镇定:“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闵从语,钢琴十级选手,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和廖飞宇家是世交,”程梨慢悠悠地说道,像在阐述一个事实,“这么会伪装身世,给我也做一张?”
闵从语的脸色刹时变得惨白,而她在心底忽然明白谁告诉程梨的时候,一种悲哀由心中而生。
闵从语叫醒睡倒在桌上的廖飞宇,他被叫醒的时候,懒懒地睁开眼皮,抬眼示意她有什么事,
闵从语怕自己会忍不住在他面前掉眼泪,她把电话塞给廖飞宇后,夺门而出。
廖飞宇接到电话,声音带着睡醒后的沙哑:“喂?”
程梨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这段时间被他若有若无的冷淡和学业上的压力,一起冲上来。
她今天练了一天的嗓子,喉咙还在隐隐作痛。
程梨闭了闭眼:“我现在没力气任何人吵架,你要是想分手可以早点说,没必要时不时拿你那个青梅拿就刺我。”
廖飞宇皱了皱眉,几乎在一瞬间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他刚想出声解释。
程梨就打断了他:“我这段时间,觉得你这样刻意冷淡我,挺没意思的,就这样吧。”
“嘟”地一声,程梨把电话挂断了,廖飞宇这边只听得到冰冷的电话占线声。
廖飞宇把贴在耳边的电话拿了下来,后退两步,神情平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倏忽,他猛地一转身,将攥在手里的手机狠狠地砸向对面的雪白的墙壁上。
手机贴着墙壁落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廖飞宇按了按眉骨,眉眼处是压不住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