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难吗?」江定拓搔了搔头,「小时候我常去香行,闻一闻就记住味道了,这些年虽然没有接触过香料,但这几天铺子里进香料,我只要闻个一、两次就记起味道了。」
江定拓说的不稀罕,徐路儿却觉得他很厉害、很有天分,她苦学半年,利用白天的空闲和小姐就寝后的时间学闻香,日积月累才记起来,可他居然只闻一下就记起来了。
「对了,听说你会做香包,我看你身上的味道挺好闻的,做出来的香包应该不差,就做一个给我吧,要治失眠、安神的。最近进香行工作,我爹总是盯着我,压力可大了。」江定拓蹙着眉道,似乎日子真的有多么水深火热。
徐路儿听了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他在胡说些什么,什么她身上的味道挺好闻的,要是被别人听到可要误会了。
「这是给我的回礼,千万别忘了。」江定拓说完,心情愉快地朝她挥手后走人。
徐路儿则瞪着他的背影,咕哝着,哪有人送礼后又要求回礼的,还真霸道!
然而她抱怨归抱怨,却也没有不愿。
「回礼啊……」算了,既然她已收下那么贵重的钗子,就做一个香包给他吧!
徐路儿摸了摸头上的钗子,勾起笑,认真思考失眠、安神、消除压力需要哪些香料,转身进屋子去。
这半年来,她都不信任他人,对任何人都有防心,以往送香包给人,自然带有讨好拢络之意,但她做香包给江定拓却不带一丝拢络之心,是真心想为他做。
江定拓今天送徐路儿钗子的事,马上传到元氏耳里。
元氏想让江定兴继承江记,故一直派人盯着江定拓,虽然她认为那小子不成气侯,但也得提防着他是不是表面装废物,暗地里想争权。
江定拓的武功高强,一点声音他都能发现,所以元氏派去的人都不敢靠得太近,只敢远远的遥望,回来禀报江定拓为徐路儿戴钗子,两人靠得很近,模样很暧昧。
元氏在听完后嗤之以鼻,「原来他跟妍儿的丫鬟有一腿啊,这两人倒是很相配,一个粗汉子娶什么千金小姐,还不让人笑话,跟个丫鬟配还差不多!」她愤怒的拍了一记桌子,「我绝不会让他娶李家小姐的!」
元氏此时可真是气得牙痒痒的,今早老爷对她说,想帮江定拓谈门亲事,对象是赤桐县李记布庄的大小姐,李家曾在过去受过江家的恩情,双方有娃娃亲的口头约定,今年李小姐就满十七了,江老爷认为可以来谈这门婚事,故想亲自到赤桐县拜访李记,还高兴的说待江定拓成亲后,性子就会变得沉稳了。
这让元氏感到相当不安,先是让江定拓进香行工作,现在又安排他的婚事,老爷到底是抱持着什么想法?该不会是对江定拓抱有期望,想让他继承江记吧?
她很清楚,老爷对死去的元配夫人有着很深的感情,是她这辈子再努力都赢不了的,所以即使她儿子表现得再优秀,难保老爷不会因为江定拓是元配所生,而将家业传给他,不,她万万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江定兴和江定敏兄妹俩也在这房里,知道爹爹想为大哥谈门亲事的事。
江定兴绷着一张脸,知道这事的严重性,要是江定拓娶了李家大小姐,李记将雄厚的财力投进江记,到时说话便有了分量,想提拔江定拓继承江记也不是件难事。
江定敏一个女孩子家没想那么深,只想着报仇,「娘,上次大哥把我整得好惨,害我在白公子面前丢脸!我要他好看,破坏他的婚事!」
「谁教你那么笨,才会被大哥反将一军。」江定兴嘲笑道。
江定敏生气地瞪着他,「小哥,你还骂我笨,你才笨,被百花楼的花魁死命缠住,还是娘帮你收拾烂摊子才能脱身!」
听到江定敏这话,江定兴那张俊秀的脸孔一下变得阴鸷恐怖,威吓道:「要是你敢讲出去,我就杀了你!」
从小到大,他就被娘当成继承人养大,对他的教养十分严格,时时耳提面命要他一定要比江定拓优秀,不能出一点差错,因此他一直活得很压抑,在外人面前必须戴着虚伪的假面具,所以他总是藉由男欢女爱寻求刺激,也让自己能轻松一下。
直到前阵子他玩出了差错,娘为掩盖这件事,花了不少心力和银子,他才痛定思痛,决心不再犯下相同的错,他绝不能被人捉到把柄,否则多年来的努力就白费了,他一定要顺利继承江记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