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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吴梅拼拼凑凑的到底做了八个菜,炸的鱼块,煎了一条鱼,又做了酸菜腊肉,蛋羹、醋溜白菜,凑了三样小菜,因为吴梅拦着没有杀鸡,陈建华还颇有些闷闷不乐呢。
“建华,这鸡是每天下蛋吃的,可不能把它们都吃了,反正结婚那天我们不是也吃过很多好菜了吗?”
陈母站了起来,“梅子,不用那么省,我去杀了吧。”
她一贯以儿子的利益为优先,明明这个人年轻的时候应该生的极好看的,现在却过早的让哀愁布满了脸,唯唯诺诺的,让人无法想象她曾经还读过女学。
“妈,您放心,等开春了,我就上山打猎,保管到时候您和建华想吃多少就有多少,现在何必呢。”
陈建华也道:“那我就等着你了。”
他这么一说,陈母也不敢多说什么了,她总是和儿子站在一边的。
三人吃完菜,陈母让她们俩先去玩,吴梅不好意思,她婆婆人确实是个好人,所以她对她总是带着几分怜悯之情。
“我没事,你们去吧。”
走出门去,外边正热闹着,天空一望无垠,吴梅觉得若非是吴茉莉,恐怕她一辈子都不会来这个地方。
她眼睛视力极好,在黑暗中看到有个人在往前走着,走路的样子极其不自然,她轻打了陈建华一下:“那不是你三哥吗?”
和大堂哥生的魁梧不同,三哥陈建南生的瘦小,相貌虽然生的周正,但是在乡下这种地方,都只看重生的高大的,这样能多赚工分,所以一度,他的婚事成了难题。
陈建华看了一眼,“我们跟过去看看。”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做好事的样子。
只见这陈建南先往南走了许久,又往北走了一里,他才松了一口气,躲在草垛房里往里面看着。
吴梅觉得奇怪,“这是哪家?”
“这是村里有名的五保户,家里现在也只有一个断腿的老太太和一个六岁的小姑娘。”
很快,陈建南趁着机会进去了,陈建华拉着吴梅的手跟了上去,暗黑的夜里,床上的老人孩子都睡下了,陈建南往地下摸了一会儿,掏出瓷罐,俨然要拿钱,熟练的模样让人怀疑,恐怕他踩点很久了,绝对不会是一时兴起,更绝的是,他偷完东西,还留下一条手帕。
计划一切顺利的陈建南从门口走出来,就被人抓住了,吴梅溜进去把那帕子捡了起来,俨然就是陈建华的帕子,这是她跟陈建华买的,昨天她还奇怪怎么不见了。
“抓贼啦,抓贼啦……”
在人人都欢聚一堂的时候,李奶奶家却抓到贼了,吴梅到治保主任面前还哭哭啼啼道:“您看这帕子前几天我还在找,还问过我们邻居,没想到被陈建南拿走了要陷害我们建华。”
治保主任住在场里,他是个很严肃的中年人,听说了这件事情,不免问的清楚些,像陈建南这种行为如果一旦坐实,那就得进牢房。
陈建华头昂在一旁,对治保主任道:“今天如果不是我们,恐怕他不仅会行窃,还要栽赃在我们身上。”
李主任点头:“我知道了,这事儿我绝对会处理。”他心中认定这陈建南绝对有问题了。
可这李青一来,局面又变了,李青是和陈大伯一起来的,这俩人一路哭着进来,李青听治保主任刚一说完,就跪了下来:“主任,建华这孩子年纪小,他不喜欢我们一家,我原谅他,他和他妈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以前他无论做多少偷鸡摸狗的事情我也当算了,这次我们建南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也请您算了。”
说完,她又扭头对陈建华道:“你知道的,你那房子如果不是我们家,恐怕你压根没办法做房子,你偷钱了,大伯母可从来没有怪你对不对?”
她看向陈建华的时候是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包容的眼神,这让治保主任不禁皱眉,难不成真的是陈建华陷害陈建南不成,毕竟陈建华名声极其不好,之前也传出偷东西的嫌疑来,这陈建南虽说没什么本事,可李青却是十里八乡的贤惠人呀。
平时除了出门上工,基本就是在家里做事,她虽然不会做饭,但是洗衣服缝补也做,即便村里有些闲汉,她也轻易不肯搭理,人家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但因为陈母颇为洁身自好,所以吴梅想,村里的这些人她看不上,难不成看上了那个陶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