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现在住的这个房子毕竟是陈建华父亲的抚恤金做的,正常来说当然是陈家人住的,但陶培生可不姓陈啊,再住这个房子恐怕不合适,还有,陈母这也太着急了。
陈母支支吾吾的道:“我们家不是有空房吗?你陶伯父他身体不算太好,住在我们家里正好可以养着身体。”即便这场革/命闹的厉害,知识分子下放待遇不好的比比皆是,但陶培生下放到这里肯定是有关系的才能如此,陈母虽然有时候在某些事情上笨拙,可她抱大腿的功夫很强。
比如和陶家婚事作罢,她就痛快的嫁给了出身虽然不高,但是成分好,人又能干的陈建国的父亲,陈父死后,明明陈建华还那么小,她却能选中一户老实人直接嫁过去,后来改嫁的人死了,她才知道有陈建华在,大房不会怎么样,便守寡至今,但碰到可能潜龙在渊的人,她会毫不犹豫的去上。
她也不算是坏人,只能说是个识时务的人。
可吴梅这个人很讲原则,她微微一笑:“可您结婚了,就不是陈家的人了,再住这里就不太好吧。”
陈母看了团子一眼,“梅子,你总是要我帮你带孩子的吧?我住在这里也是方便照顾孩子呀。”
这就更让吴梅心寒了,团子是陈母的孙子,她为了陶培生,不禁用团子来威胁她,吴梅冷笑:“团子也一岁了,我过些时间考试完,如果有幸能够考上,我带着团子去读书。”
成功堵住了陈母的话,吴梅才提笔给陈建华去了一封信,这封信先于陈母和陶培生寄过去,她不知道陈建华什么时候能够收到这封信,但是,她的近况和对陈母的态度,希望陈建华能够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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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花开的漫山遍野,吴梅背着一个小篓,抱着团子上山摘蘑菇,团子紧紧搂住他妈妈的脖子,怕掉下去了。
小手在她脖子上放着,还有些痒,吴梅“咯咯”一笑,“你呀,现在是故意挠妈妈痒痒,是吧?”
团子把头埋在妈妈的肩窝里,“玩,玩——”
她之前把孩子给陈母带,陈母都没怎么教孩子说话,还是吴梅在家的时候不厌其烦的教导孩子,团子才知道说话,都一岁的孩子了还只能说一个字,让吴梅觉得陈母也没怎么用心。
对待孩子,吴梅一直很有耐心,她从背篓里拿了一个小蛇皮袋,让孩子坐下来,然后在旁边采了一些五颜六色的小花,她手指很灵巧的跟儿子做了一这里有考试,所以来报的。”
“太好了,我也是。不过,我是拿档案过来的。”
一听就是推荐学生,吴梅笑道:“真是羡慕你呀。”现在这个时代很多推荐的人都是看家庭成分,就像陈建中一样,成绩未必好,但是有这个推荐,就比她们强多了。
小美女苦恼道:“羡慕什么呀,其实我根本就不想读卫校,我想在供销社卖衣服,当售货员多好呀。”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吴梅摇摇头,轮到她了,她才把自己的结业证书和档案身份证明递过去,看到教导主任批的条子,条子上面明确写了几点到几点考试以及相关考试地点,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次的考试比后来高考的录取率还低,因为有推荐的人就占了一多半,剩下要考进去的名额也就那么点,尤其是省会的卫校,更是难进的很,听说去年她们一个县也就一两个人考进去。